“借了狗胆敢不认老子娘,喷你咋了?”黎夫人从袖中抽出一根发簪,“啪”的一声拍在桌上,瞪圆了眼睛怒道,“没一簪子戳死你你就偷着乐吧。”
看着那支比正经发簪粗长锋利许多的簪子,离钺后脖颈隐隐作痛。
走过去在黎夫人身边坐下,恍若不经意的将发簪扒拉远了,她倒下两盏茶赔笑脸道:“我哪敢不认呀?那不得看您的意思么,您认,我才是。”
“哼!”黎夫人喝着新倒的茶,把糕点盘朝她推了推,“这什么糕着实不错,糯叽叽甜滋滋的,你也吃。”
离钺伸出手,食指微不可查地先拨动了一块糕点,而后捏起来丢入口中,紧接着眉头一皱一松,若无其事灌了口茶,把糕点顺了下去。
这什么糕忒甜了,齁得慌。
她评价道:“还行。”
“御厨做的,只是还行?”黎夫人捧住她的脸颊揉来搓去,稀罕地端详一会儿,笑了。清玥不挑食,吃到不爱吃的,就会苦着脸囫囵吞枣。
“我能感觉到,清玥在这里。”
“我们当然都在。”离钺非常肯定。
“看到你做那么精细的雪雕,我可惊讶了。”黎夫人怀念,“你从小力气就大,五岁那年还把老酒的裤子扯坏了,让他当众露屁股丢脸,气得好久都不带你玩。”
“几岁我记不清了,不过露屁股的应该不是酒伯伯,是锤伯伯,他屁股上有块疤。”
“我回去得跟锤子说,说他大侄女还记得他屁股上的疤哈哈哈……”黎夫人大笑,又说,“我想起来了,老酒是背着你去爬墙头看大姑娘,被你尿了一身。”
离钺羞恼道:“我现在比当年的大姑娘还大姑娘,您能别提这糗事了不?被谁偷听去,我就没脸见人了。不过酒伯伯该好好感谢我,多亏那一泡尿,当年的大姑娘成了酒伯娘。”
“对对对,你是他们的小媒人。”黎夫人话题转得飞快,“这次回去,我会让知义不要再等。”
离钺张了张口,没能发出声音。
心底那海浪般层层翻涌的酸楚,简直震撼她本人一百年!
豆芽:“卧槽,又来?!”
蒙了片刻,她回:“待他成婚时,请母亲替我随一份厚礼。”
毕竟,她入宫前就说,祝他早日觅得佳妇。
毕竟,十六到二十五,有九年那么长。
毕竟,一入宫门深似海啊。
“好。”黎夫人对她那一瞬的空茫很满意。
打开话头后,两人聊了很多,有糗事有趣事,有快乐的有伤心的,有自家人为主角的,还有旁观发生在陌生人身上的。
不仅说清玥的,离钺也分享了一些自己的,你来我往好似其乐融融。
“你和清玥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你另一对父母,跟我和你爹也像吗?”
离钺点头:“像的,外形一样,性格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