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眉头微动,那些个臣子学识谋略都极佳,同样是心有七窍,让他既想收为己用,也厌烦他们反过来限制他。
“玲珑心窍用得不是地方,比蠢材更可恶。”
“那就让她用在合适的地方嘛,她要什么你就给什么,她满足了,心思就不会跑偏了。”简单来说就是给她安全感。
“欲壑难填,他想要的远远超出了朕愿意付出的范围,又该如何?”
“那说明默契已失,可以丢弃了。”这人忒不干脆。
酒可算满了一回,离钺捏起来倾入口中,又将杯子放到了壶嘴下。
皇帝愿意付出的感情是极有限的,如果年贵妃连这都不懂,一味地求什么情深似海至死不渝……
离钺笑眯眯的道出了上位者的残忍:“主动权在你手里,你为何要烦闷发愁?干脆利落地把你愿意给的给到她,还不能谈拢就一拍两散,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
雍正的眉心舒展开来,对啊,大清不缺人才,这些人不愿意好好干,那就换人来干。
朕是大清的皇帝,用得不顺手就都撸下去,何必为有二心的叛逆烦恼?
瞧瞧,连后宫女子都明白的道理,朕居然还犹豫,犹豫什么呢?
辞旧迎新,来年,也该使使雷霆手段了。
干脆地将两只酒杯都添满,雍正端起自己的一饮而尽,凝视着对面的女子勾唇笑道:“清玥人如其名,真是清明通透。”
离钺也干了自己的那杯。
这男人听到劝分就舒坦了,真狗!
两人没再交谈,安静地对饮,酒坛很快便空了。
天下第一的酒喝完,离钺暂时对其它酒失了兴趣,立马开始琢磨怎么轰走送酒的。
“酒好次,哩给窝分酒,系好银。”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大着舌头说,“窝要暴打哩。”
暴打?
雍正差点掀桌,琢磨了一下,反应过来是“报答”。
离钺拿笤帚摆了个架势:“窝舞刀给哩康,哈嘿!”
一把笤帚耍得花里胡哨的,屋里空地不大,她脚步不稳,耍起来不撞椅子就撞桌子,连带着尘土飞扬的。
这装醉装得可比朕像多了,雍正给整得没脾气:“你的报答朕收到了,快把笤帚放下。”
“神马笤帚,系刀。”离钺笤帚一挥,打碎了一支花瓶,“窝哩瓶瓶……”
“别徒手捡!”雍正喝了一声,走过去将她拉远些。随便装装就罢了,很不必自残自伤。
“碎了,不成对了。”离钺丧头耷脑的。
每次都要用破财的方式“消灾”吗?这男人未免太贵。
夺下笤帚扔到一边,雍正大气道:“碎了就碎了,赶明儿朕赏你对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