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屿。”
最后一遍时,尽管有些艰难,但她还是完完整整地喊出他的名字。
“从来没觉得,我的名字,能这么好听。”林江屿的声音里带着失而复得的庆幸。
“以后多叫给我听。”
林江屿低头,沈余舟竟然在他眼角,看到眼泪。
想抬手帮他擦掉,林江屿已经捉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进怀里。
然后,用力抱着她。
“……不会有人再能伤害你了。”
沈余舟双手垂着,过了好久,才环住林江屿的腰。
她想起顾尽勤手里的那把菜刀,想起满地分不清是谁的血,想起迷蒙的视线和嘴里的血腥味。
想起,那天,是林江屿,在她和永恒的黑暗之间,以肉|身为石,竖起了一道城墙。
“怎么了?”
感觉到她情绪不对,林江屿赶紧松开她,上下看看,紧张地:“嗓子痛了?”
沈余舟摇摇头。
她是想到,她还没有很有仪式感地跟林江屿表白。
如果那天就那样被人杀掉,她连句正式地喜欢,都没有主动说过。
这样的人生,得多遗憾。
“我手写不了春联,要不要,你来写?”林江屿低头看着她,眼神认真地探求。
沈余舟点点头,仰头看他,想问写什么。
“写‘小舟从此逝’,”林江屿把纸笔都放到她面前,“‘江海寄余生’。”
“这个字好多,我写不来,”沈余舟歪头看着他,嗓音还是有些哑,“你写这两句,我写横批,可以么?”
“好。”
沈余舟记得,林江屿是左撇子,还写得一手很好的行书来的。
等林江屿写完,沈余舟已经把横批放在身后藏了很久了。
“写的是什么?”林江屿瞧着她神秘兮兮的样子,笑着问。
沈余舟摇摇头,而后走到他旁边。
高中以后,她还没怎么看过林江屿的字呢,以前的字是刚劲有力,现在又多了一分风骨。
是很好看的瘦金体。
“不说?”
见林江屿要闹她,沈余舟赶快向后跑了两步,才展开横批,看向林江屿:“我喜欢你。”
这次不是被诱哄着说的,也不是在什么气氛烘托下的倾诉,是真真正正发自内心的表白。
横批上是“不辞青山”四个字。
她想和他一直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了。
“过来。”
“……我还没表白完呢。”沈余舟有些不情愿地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