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带上沈余舟,搬上两个板凳,到河边坐着。
林江屿通常精神很集中,而她却坐一会儿就开始犯困。所以每次钓鱼,都是兴致勃勃地开始,然后以林江屿钓鱼,她靠在林江屿的胳膊上睡觉为结束。
有时下午的日头很盛,林江屿会让她躺在腿上,然后把校服外套披在她身上。那几个午后,是她最美好的高中记忆。
他们最后一次去河边,是在一个周四的下午,她刚坐在板凳上,摆好钓鱼的姿势,还没来得及让林江屿检查她的动作是否标准,就听见“扑通”一声。
回过神来,身边的板凳上已经没有了人影。
等她朝着远处水面不断上下扑腾的河沿岸跑去,林江屿已经抱着一个孩子游了过来。岸边是焦急的母亲和准备协助的路人医护人员。
林江屿把孩子放下,看了几眼,确认只是呛水,没有大碍,就拉起她的手,准备离开。
等那位妈妈从慌张中反应过来,追上来想要留下林江屿的联系方式,将来表示感谢时,他们其实已经走出很远的距离了。
“哥哥,你刚才救人的时候在想什么?”
当时,林江屿一直在走神。
沈余舟捏了捏他的手指,问道。
“在想,如果你意外落水,也希望有人能把你救上来。”
……那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哥哥会去见义勇为,也会有她的一点缘故?
“那你,现在又在想什么?”她红着脸,小心地问。
“在想,是不是应该带你去学游泳,避免这个‘如果’。”
后来,林江屿真的带她去学游泳了。
一百五十块钱一次的游泳馆,林江屿用他手里的全部零花钱,办了两张卡,还给她买了两件泳衣。
其实她不擅长任何运动,对每个会有危险的运动都带有天然的恐惧,但是莫名地,在林江屿的帮助下,她很快就学会了游泳。
后来,新闻报道这件事时,只报道了当时路过的路人医生,并没有任何林江屿的痕迹,沈余舟为此忿忿不平了好长时间。
到很久以后,林江屿差点被取消保送资格时,老师问他有没有过见义勇为事件,有那个奖章,便可以两两相抵,结果被林江屿否认。
那个时候,沈余舟还想过,如果当时报道的记者对待这件事情能够再认真一些,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尽管初衷有些自私,但她得承认,就是从那时开始,她才想要成为一名记者。一名能够认真去花时间调查情况,还原事实全部真相的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