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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没等到雁晴氏答话,芷姗又道:“你觉得当别人外室,很光彩?

“你觉得每天跑到人家宅子里闹,很光彩?

“你觉得欺负人家原配女儿,却被人家母女狠狠当众按着跪地磕头,很光彩?”

“叶芷珊,你……你……你真是翅膀硬了,什么都敢说了!你别忘了,娘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都是为了你!”

“又是为了我。”芷姗嗤笑,“我早说了,我不需要你坑害姐姐来救我。”

“你都小产两次了,又不嫁韶宇,你老娘我能怎办?!”

“怎的,我小产两次,便无资格活下去了?还是说,娘觉得,女儿便是子宫,子宫便是女儿。如今我这子宫用了两次,女儿也没必要养下去了,是这意思吗?娘打算如何呢,要我引咎自裁?抱歉,我不会自裁的。从今往后,我也不再吃您一粒米,拿您一钱币。您也别想再控制我的人生。”

这一次,雁晴氏被芷姗堵住了嘴,但她本是好高骛远之人,没过多久,还是会犯这老毛病。因而如此大戏,成日上演,反反复复,如其贪欲,永无止境。直至多年后,芷姗在火域天寻得了供职,跟逃也似的搬出叶府,极少回来看她,她的倾诉欲便转加到了儿子身上。雪年本是个胸无大志之人,彻底与继承家业没戏后,更是玩得飞起。他既无本事,又爱花钱,自然会听母亲絮絮叨叨,顺着母亲的意思,说出她想听的话,再从她这要钱。但雁晴氏在家中早无地位,哪还有那么多钱,可供儿子挥霍。她便只能从娘家不停地要钱,以供养儿子。久而久之,她愈发感到不满且愤怒,于是,故技重施,勾搭了个汉子,想要跑路。这一回的汉子比叶光纪当年还懂她,他们再度爱得痛彻心扉,天崩地裂,海誓山盟,层出不穷。结果不知怎的,这次却撞上了个鬼故事。汉子分明说要宠她、养她一生一世,还找她要钱,去为他们的未来打拼,但钱全给出去,却是肉包子打狗。二人在私底下撕得头破血流。叶光纪还未发现自己被绿了,她的爱情已彻底告终。她赔钱又伤情,倾诉欲愈发旺盛,对雪年动辄絮叨上一个时辰。可是,絮叨是要花钱的,怎办?只能继续掏空娘家。她爹下台后,娘家也没钱了,她再从吃穿用度之中,抠抠搜搜地省出钱来,养这嘴抹了蜜的不成器儿子。

因此,雁晴氏和雪年一生锁死,倒还比跟前夫、比叶光纪、比那偷来的汉子,更似夫妻。只是,她那年轻时拼了命也要生儿子、只求老年有保障的心愿,早与她的人生毫无瓜葛。年老色衰之后,她怨气横生,自认清醒,最爱说的话便是:“女人生在世上,苦得很!想靠男人、靠儿子?放屁!做梦!人活一辈子,谁也靠不住!靠来靠去,不如靠自己!”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解决了最后一些家务事,尚烟又收到了一件世间最棒的礼物——无量太学的登科书。

就这样,她顺利从无量私学毕业,进入了全神界最顶级的学府,开始了新生活。

上古时代,第二位天帝上乾文帝统治神界时,亲自下令修建无量太学,他指出:“凡学之法,严师为难。师严而后法尊,法尊而后民知敬学。”

上乾文帝这一重要论断,极大地激发了广大神界庠学工作者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此后,神族入学之前,必举办释典,以表示对先师先圣之敬。无量太学一向校风肃穆,举办释典必然也是规中规矩,颇具君子之风的。换言之,无量太学是一所很淡定的学校。然而,尚烟的到来,还是让众学生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