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他们的背影远去,火火才恍然道:“我的盘古爷爷啊,紫修居然是神族,还和赤弥灵灵有婚约,这世界,也太小了……”回头,见尚烟眼神空洞,推了推尚烟:“烟烟,你怎么了?”
“没事。”尚烟笑了笑,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心不在焉,“只是有些累了,我想先回家休息,咱们改日再出来吧。”
火火的神经便跟她的祝融氏火神锤一样粗,根本不知情爱为何物。当初在孟子山,她如此迷恋桃水相公,可得知桃水相公是桃水姑娘,又得知桃水姑娘喜欢鱼承,她毫无压力地接受了,一刻难过也没有。因此,她也全然不会理解,尚烟对紫修这种酸涩的单相思有多难过。
“什么,我们也就来了一趟学府,你便累了——”火火本想多吐槽几句,但见尚烟面色苍白,连带嘴唇都失了血色,“喂,烟烟,你还好吧……”
“走吧。”
尚烟连应付的力气都没了。回去的路上,全程无声。
到家以后,她一个人蜷缩在床头,静静看着外面的飞雪,一日没大动过。
她知道,不该再回想与紫修相处的点滴。可她控制不住。
在孟子山上,在灵族疆域的明月下,从他的眼神中,从那一个冲动的吻中,她知道他们之间会还有以后的。她真的知道。即便是现在,她已经被真相打击到乏力起身,但她深深记得,当她说出“紫修哥哥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我”后,他动摇了,动心了。他真的曾经动过心。
尚烟当时想,他必然是有难言之隐,才会告诉她,回神界以后当不认识。
预感是对的。
他的难言之隐,便是赤弥灵灵。
既然如此,为何不早说?为何要一次次帮助她,照顾她,保护她,把她看得比魔蛟玄筋还重要?为何做了那么多,都不顺口告诉她一句:小妹妹,哥哥在家乡定了亲。
这样,她便不会做出这么多努力,再摔得遍体鳞伤。她有自知之明,懂知难而退。
亏她还觉得,他们相识于年幼之时,那一年在飞舞花瓣中的无忌童言,嚣张跋扈却天真烂漫,幼稚可笑却冥冥注定,便是一场美丽极了的开始。
结果,只是一场美丽的误会。
想着想着,尚烟越来越委屈,越来越伤心,眼泪咕噜噜滚下来,从小啜到大哭,从大哭到抱着枕头哭,哭着哭着太累了,不知不觉地便睡了过去。翌日起来对镜一看,头发蓬乱,肿成了一个小猪头。
尚烟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试图用刘海盖住眼睛,或者挡住脸上枕头留下的皱纹和红痕,无济于事。所以,到了饭点,她也以肚子不饿为由,龟缩在房间里,用紧闭的窗帘遮掩所有的心事。
饭后,有人敲门。她有些暴躁地喊道:“说了不吃,不要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