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堂内,尚烟春风满面地收钱。韶宇面色铁青,再说不出一个字,自罚三杯,摔了酒杯,便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撤离了快活楼。芷姗脸色也很难看,但她没有喝酒,只趁尚烟不备,灰溜溜地跑了。
“快活,快活。”火火大大方方地坐回桌旁,拿着尚烟赢的钱,左嗅嗅,右闻闻,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财色双收,真不愧是快活楼啊。”
柔儿小声道:“此事可真奇异。那小紫真的只是个兔儿爷?兔儿爷会那么好的剑法?”
“说得不错。”一个柔肠百转的男子声音响起,“想着走这条路的男子,往往亦不甚擅武,所以,每一年花魁大赛,都有无数参赛者提议取消这两科的考验。”
一桌人闻声望去,只见玉风走来,姿态风雅:“别的快活楼都有考虑过,但咱们玉风楼是不会取消的。毕竟,不管男人多么貌美,女人总会期待被他们保护,希望他们强一点。所以,别以为兔儿爷们靠脸吃饭了,便不需要再英武一些。射、御,男子汉的象征,缺一不可。等会儿决赛时,相公们便会比拼这两项。小紫公子既然有心参赛,当然要习得一身好剑术。”
火火不由捧腹:“太难了,哈哈,这年头想当个兔儿爷,是太难了。”
玉风话虽如此,后半场的决赛里,小紫却未再出现。他的支持者都大喊失望,要求退钱,险些闹出事来。
既然小紫退赛,结果自是毫无悬念。花魁状元郎是桃水相公。
进入决赛的花魁郎君,皆是颇有潜力的名相公。玉风楼大厅中,按照惯例,诸多快活楼老板开始抢人。
桃水相公本便是玉风楼的兔儿爷,所以,老板们都在斥重金抢小紫公子。有一家开出的价钱,甚至是孟子山青楼中的最高价。
但玉风楼里,哪里还有小紫公子的身影。
最后,一个中年男子从人群中站起来,大声道:“小女即将大婚,方才我女婿突发奇想,准备邀请今日大赛前十名的相公到婚礼上表演,我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又想,不如请在座的各位也都前来参加婚礼!不知各位可否赏我这个脸?”
群众反响热烈:
“好!!”
“必须赏脸!”
“程老板宴请,岂能不去!”
火火抬头看了看说话之人,拽了一下尚烟:“烟烟,这人是孟子山首富呢!这下又有热闹凑啦,婚礼什么的,咱们也去看看?”
“好啊好啊。”
尚烟看看窗外,只见一抹明月高悬树梢,为神州大地披上一层雪白轻纱,如此美不胜收,因而情醉神驰,便跟火火打了个招呼,一溜烟跑到侧门口,却在路上遇着个人。
索性她反应快,往后退了一步。
看见少年换回了先前的黑衣,戴着白狐面具,尚烟感到亲切又雀跃:“那个……哥哥!”
“今晚表现不错。”不再以兔儿爷身份亮相,小紫说话的态度也比先前冷了些,“如何,不让那一肚子坏水的妹妹踩在你头上,感觉可还行?”
“何止‘还行’,简直是太开心,太畅快了。”尚烟乖巧道,“真对不起,第一次见面时对你太过冒犯。谢谢小紫哥哥当初不吝提点。我还真没想到,你居然是快活楼的……的……”想了半天,她没找到一个合理的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