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回在徐氏屋子里发生的那件事过后,谢瑜就没有再早起去请过安。
这几天她都待在屋子里养胎。毕竟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是临盆的日子了,王氏也从谢府让人传话过来说不要过多地走动,别的事也不要放在心上。
谢瑜就努力没把心思再放在西厢房的妾室春杏身上。
快到了临盆的日子,崔白这两日也都在她屋子里留夜,也没再强迫她给徐氏问早午安,白天空出了时间也会陪陪她。因为这些,她心里也平衡了不少,就连身子的反应也没有那么大了。
今日早上的时候,崔白出府去办公事,谢瑜就在屋子里看书休养等他回来,只是等到了傍晚的时候还没有等到,她就带了几个丫鬟婆子出屋子去等,几日没出来,也顺便可以四处转转。
走了几步,谢瑜觉得身后跟着几个丫鬟不大舒服,就让她们退到外面去等着,她一个人在院子里慢慢走。
因为这里不如谢府那般大,谢瑜没走多少路就到了后厨。
这时几个厨子已经在准备晚饭,肉的荤腥味道顺着飘了过来,谢瑜觉得有些恶心,便转身打算回去。
只是有个小丫鬟没有看清谢瑜,又因为跑得急,险些撞在她身上。
谢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护住了腹部,咬着牙呵斥道:“你干什么?!”
小丫鬟没有撞到她身上,手上捧着的一碗汤汤水水的东西却尽数洒在了地上,还有一点液体流到了谢瑜的鞋底处。
小丫鬟抬头看见是谢瑜,哆嗦了一下,才唤道:“大夫人。”
“没长眼的东西,你知不知道差点撞到孩子了?”谢瑜提起裙摆,往回退了一步,怒声道。
小丫鬟颤抖着不敢说话。
谢瑜觉得心里的火反而更大了些,勉强忍了忍,从袖子里拿出方帕去擦沾到裙摆上的水渍,却发现沾上的不是汤汁而是药。
谢瑜仔细看了一眼,却忽然抬起头来盯住那小丫鬟,问道:“这是谁的东西?”
小丫鬟只是慌乱地摇着头不肯说话。
“我问你,这是谁的东西!”谢瑜伸手拽住她的衣袖,扯到面前,重重重复了一遍。
小丫鬟抬眼紧张地看了谢瑜,一下低下头去:“是、是……是二夫人的。”
谢瑜一下松开了拽住小丫鬟衣袖的手,面色一下白了白,紧紧攥住了手里的方帕。
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忍住心里的情绪,抿着唇道:“让人把她叫过来。”
看见谢瑜忽然又没了怒气,小丫鬟只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要出事了,慌忙地应了一声,就转身小跑着走了。
谢瑜有些失神地走回了屋子里。
春杏还没有来,一边站着的丫鬟给她倒了一盏茶,谢瑜没有喝也没有看,只是愣神地坐在坐榻上,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直到外间有丫鬟进来,在谢瑜耳边说了一句话,她才抬起头来,看向屋门口。
珠帘被人掀了起来,春杏从帘子后走了过来,小步走到谢瑜面前,福下身子行了个礼,又轻声地唤了句:“大夫人。”
谢瑜听着春杏的声音,眼泪却先顺着脸颊掉了下来。
她一句话没说地从坐榻上沾了起来,走到春杏面前,低头直直地看着那张已经与她不同的,属于少女的姣好的脸。
春杏不明所以,却还是柔声问道:“大夫人……”
还没等她说完,谢瑜忽然就揪住了春杏的领口,往前用力狠狠拽了一下。
领口上方就是脖颈,一下子被人拽住用力往前拖,春杏只觉得喉咙被掐住了般,谢瑜一松手,她就已经重重摔在了地面上。
春杏一下说不出话来,只是止不住地咳嗽。
“不要脸的东西。”谢瑜低头看着她,很久才动了动唇,说出一句话来。
春杏挣扎着从地上抬起头来,她的发髻已经松散,半边发丝散落在肩头上,想要说话却觉得整个身子都疼得厉害,张不开嘴。
谢瑜看着春杏,忽然又蹲下身来,伸手拽掉了春杏披着的外衣。
外衣是绸缎做的,轻薄柔软,一拽就破了口子,露出里面的里衣来。
“你平日里就是这样勾引人的?”谢瑜笑了下,一字一句道,“怎么现在不会了?”
春杏蹙眉,想要去拉衣裳却被谢瑜按住了手。
谢瑜襄阳听到她说话,却看见春杏忽然有些艰难地转头,往身后看了一眼。
她这才听到屋外传来的脚步声。
谢瑜一下松了按住春杏的手,刚从地上站起身来,屋门却已经被人用力打开了。
崔白匆匆走了进来,看见半跪在地上的春杏,一下子沉了脸,几步走到屋里,伸手扶她从地上站了起来,拉到他身后。
谢瑜慢慢反应过来,看向崔白,过了许久才有些慌神地轻轻唤了声:“……崔郎。”
崔白只是抬头看了眼谢瑜,像是愤怒至极又像是失望至极地摇头,转身低着声音问春杏:“可伤着没有?”
春杏拉拢了衣衫,轻轻摇头,又忍不住重重咳了起来。
“送二夫人回屋里去。”崔白冷着声音不带感情地吩咐道。
等跟着崔白进来的小厮扶着春杏走出了屋子里,崔白才回过头来,微微颤抖着看向谢瑜,忽然抬手往谢瑜脸上挥去。
谢瑜偏了偏身子,但那一掌还是擦到了她的脸颊,不一会儿就红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