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的备用站为 精品御宅屋

第8节(1 / 2)

谢平昌叹了口气:“改日我和老太太去讲讲。”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终究是手心的肉要厚一些。

*

“安安!”

陡然从梦中惊醒,崔白背上落了一大片的冷汗,黏住了衣衫。

“少郎怎么了?”睡在榻下的丫鬟也一同被惊醒,睁着还略显迷糊的眼睛问道。

崔白定住了神思,摇了摇头。

等到清醒的时候,梦境里的东西便忘了,只是记得梦里出现了谢安谢瑜二姐妹。

丫鬟困得厉害又躺下了。

崔白却在榻上坐了许久,慢慢地想起不久前的一些事情。

那时候的谢安还帮着他磨墨,偶尔露出来的笑容像是午后的暖阳。

他想通过娶谢家的长女出人头地,谢安不过是工具。而谢瑜嘟着嘴,蹙眉吃味儿的样子才是惹得他满心欢喜的源头。

他以为谢安会因为这份喜欢帮着他,但是不过一个月的功夫,他就看见保持着同样端庄的谢安,将婚书扔到了礼堂外;在谢瑜面前让他自重;唤他“崔家少郎”。

这些的这些,让他每晚都能梦见当日在满天飞雪里,着淡红裙衫,瘦弱却挺拔的背影。

另外一种别样的感觉。

第九章

前几年的谢府还没像现在这样抢手,因此往年的元宵节府里操持得并非很隆重,今年又恰好是第一个年头,这样重的担子却偏偏落在了谢安头上,这几日最忙的时候甚至一日只吃一顿,人都瘦了不少。

绣云按照往日惯例端着药进来,便已经看到了早起端坐在书桌上写邀函、挂着两只大黑眼圈的谢安,迟迟不肯将手中的药放下。

谢安正写着字,便放下手里的笔微笑着说:“放下吧,过会儿药凉了你又得重新去熬,倒不如现在就让我喝了。”

绣云拗不过她,放下药走到谢安身后,替她揉肩。

谢安将笔搁在一边,端起药碗小口小口喝了。

说来也是奇怪,分明是会坏了身子的东西,她连喝了好几日,身子倒没有败坏下来,反而有些了精神头。

桌上邀函上的小楷隽秀端正,还有几分行云流水的味道,不同于往年,字笺上还各描了各色的祥瑞花样,单单是这两项,便已经夺人眼球。

一封字笺谢安因为喝药,还只写了一半,却不同其他放在一边的字笺那般清楚明白地写了来意,只是一些恭敬的贺词。

绣云余光瞥到,忍不住好奇道:“奴婢眼拙,这封字笺……大姑娘是不是漏写了什么?”

谢安握笔,继续写完了那封字笺,笑了笑答道:“这是送进宫里的。”

老夫人膝下有一子一女,儿子便是谢府现在当家的大爷谢平昌,女儿比哥哥小上十多岁,当年入宫选秀成了秀女,一路受宠坐到了婕妤的位置,之后就再为得到天子宠幸,如今没了宠爱,在宫中也是受了多年的冷落。

老夫人虽然有意想要帮着自家女儿,但谢家只是个在京里初露头角的星秀,纵使府里有个礼部的三郎,但也远远没有那么大的权利,能够将臂膀伸进宫里。

即便没有她想得那样,过年过节地送几句祝愿也总是要有的。

往年府里的王氏不看好这个老夫人这个女儿,但并不代表谢安也瞧不起这个姑姑。

绣云懂了谢安的心思,又担忧着道:“可宫里管得比外边严,大姑娘就算有心,也不能将东西送进宫里头啊。”

谢安一边在荣国公府的邀函里夹了自掏腰包的两千两银子的银票,轻松笑了笑:“怎么会没有法子?”

等写好了所有的将近一百封的邀函,已经临近日中。

谢安来不及吃饭,将一封封的邀函小心放进了做工小巧的盒子里,又分门别类地放进了红木箱子,便让绣云通知府里去备马。

几百封的邀函送出去,最后能来晚宴的最多也就十几家府。

她要亲自去将这些邀函送了,才能表明心意,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元宵晚宴人多热闹些总是好的。

绣云怕谢安饿着,偷摸着用布包了几块糕点放进块中,这才匆忙跑了出来,扶着谢安上了马车。

前面送的几户人家都是京城里刚刚有了些名声的,未来还有极大发展空间的小门小户,谢安自然不用亲自下了马车去送,让随行的下人们去送便已经是很周到的待遇了。

谢安在马车里小憩,偶尔挑起车帘看上一眼。

那些收了邀函的几个小家连连道谢,喜不自禁地目送着里头坐着谢安的谢府马车走远了,才依依不舍地走进了门。

后来随着邀函里邀请的府第渐渐大了,住在府里的人也愈发有权有势,谢安便亲自跳下马车,让绣云拿着邀函,等管事的出来了,说一两句吉祥话将信函收了谢安才回马车。

大多数府邸都看得起谢家,看到来人是谢府的长女便邀着她进去喝茶,也都被谢安一一推脱。

接下来的一家,才是要花功夫的大家。

马车悠悠地停在了两只威武无比的石狮子跟前,府邸的大门被漆成朱红色,门上还镶嵌了铜钉。

正值快要下午的时辰,荣国公府里的下人们正要服侍着主子们去午憩,管事听见扣门的声音,知道是谢家派人来送元宵的邀函,这才命人开了府门。

府门打开,便看见身躯纤细,面如芙蕖,在暖阳下浅笑着双手交叠站着的少女。

中午天气还算温暖,谢安便脱了毛裘披肩。

孔雀蓝上绣着精致祥云花样的马面裙整齐地如流云般垂落在她身侧,松松套在外衣上的垂纱袖带出了几分飘逸的美感,一举一动都仿佛带着仙气儿。

管事内心感慨,却又惊讶于谢安顶着下雪的寒冷,又是这样多病多灾的身子,亲自来府上送邀函的行为和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