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长公主府。
明仪刚在净室沐浴完,正由云莺服侍着回屋就寝。门房急急来报,说是姜菱姜姑娘来了。
明仪眉心跳了跳:“就说我睡下了,别把她放进来!”
明仪会如此反应,皆是因为昨晚,姜菱怕她一个人容易黯然神伤,非要以铁血好姐妹之名,陪她一块睡。
这个胆大包天的姜三碗不仅敢爬公主榻,还在她耳边打了一晚上的鼾,清早起来不反省自己,反要抱怨她晚上抢她被子!
还敢说:“你这抢被子的功力,摄政王一年到头没少风寒吧?”
明仪:“……”她还没同情程之衍,往后余生夜夜要与鼾声为伴呢!
今晚,这个女人又来了。
明仪绝不要再在夜里放她进来。
但最后姜菱还是凭着软磨硬泡的功夫,进了公主府。
好在她今晚不是来过夜的。
姜菱提着裙子急匆匆跑了进来,一把坐在圆凳上,熟门熟路地捧着茶碗咕嘟咕嘟喝下一大口水才开口。
“今晚你没去宫宴,错过了一场大戏。”
“与你有关。”
明仪本对姜菱口中的大戏兴致缺缺,毕竟京城权贵是非纠葛多如牛毛,其中也有不少骇人听闻的。
不过听到姜菱说此事与她有关,明仪细眉轻轻一挑。
姜菱道:“今晚摄政王在宫中设宴,崔书窈跟几个她熟识的女眷在花园偷偷说你的不是,暗讽你打肿脸充胖子,装夫妻恩爱。”
明仪习以为常:“说便说了,也不是第一次了。”且说的也是事实。
“关键不是她们说什么,而是她们说的话恰好被路过的摄政王听了去。”姜菱道,“你猜你夫君说了什么?”
明仪抿了抿唇,都决定要分开了,似乎他说什么也已经无甚关系了。
姜菱站起身来,挺直了背,学着谢纾的口吻道:“他说——”
“我恐怕没那么大度,容许他人随意冒犯我的妻子。”
明仪稍稍愣了愣,而后神思开始游离。
接下来姜菱又告诉她,那个对她出言不逊的女眷以下犯上被重罚,她的家人连帮她求情都不敢,生怕被这个无知女儿牵连。听说她原本婚事定了昌平侯府次子,现下这桩婚事怕是玄了。
至于帮那个女眷求情的崔书窈,结果被谢纾“打了脸”。
眼下宫里谁都知道,裴景先提前留任一事被阻,本来看在裴相的面子上,下个月底才遣回任上,眼下怕是月初就要走人了。
可把崔书窈气得当场晕在了花园。
这还不止。
姜菱着重讲道:“听之衍说,今日这场宫宴是摄政王特地为殿下你而设,说是为了见你一面,顺带让众人都明白,他并未优待裴景先,准其提前留任,从而挽回你的‘面子’,告诉所有人你的重要,然后亲自接你回宜园。”
明仪听着姜菱的话,心里的确有那么一点点解气。
不过……
“为了见我一面,特地设下宫宴?”明仪忿忿道,“他自己没腿?非要我过去?”
“听说、听说,怎么全都是听别人说。”明仪接着骂,“他自己没嘴?不会说话?”
姜菱诚挚地发问:“那、那要是他有腿又有嘴,你会回去吗?”
明仪毫无动摇地表示:“不会。”
有腿有嘴,没有心还是一样。
“随便说句甜言蜜语,做点小事就想邀功?”
“毫无诚意!”
被明仪痛斥毫无诚意的谢纾,此刻骑着马在长公主府门外巷口处徘徊。
他藏在夜幕之中,朝长公主府望去。
长公主府灯火通明,夜已深,她似乎还未入睡。
明仪送报完信的姜菱出府,刚把姜菱送上平宁侯府的马车,忽觉巷口那似有道黑影。
那道黑影的轮廓,尤为熟悉。
明仪转身,正巧与巷口那人的眼神远远撞上。
夜色朦胧,总该发生些什么。
没过多久,谢纾耳边传来“砰”地一声巨响,他眼睁睁地看着夫人把自己关在了长公主府门外。
谢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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