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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2 / 2)

这都一个半时辰了,摄政王还没忙完……

热泉深处,明仪隔着朦胧水汽望着近在咫尺的谢纾。

昨夜的一幕幕浮上脑海。

她说了很喜欢他,可他却没有。她想开口问些什么,只所有的声音都被他撞了个稀碎,语不成调。

两日后,乘风率领众卫抵达金陵与谢纾会合。

谢纾并未在金陵多逗留,与乘风等人会合后,便立刻启程走水路离开了金陵,前往姑苏。

眼下苏晋远已对他的行踪一清二楚,无论如何,他需得装个样子,去一趟姑苏“祭祖”。

谢纾离开之时,派遣几路卫队守在李府。

这是他之前答应李成的,若李成助他,他会尽力保他全家老小安全。

商人豪赌,李成更是送佛送到西,把所有身家都压在了谢纾身上。江南道的官员多是苏晋远的爪牙,没几个能信得过的,李成将李家商队所有的船都给了谢纾。

临行前,李成不免多问了句:“贵人,你这一走,张玉的里账该怎么办?”

谢纾没多言,只对他道了句:“莫担心。”

那东西早就在他手里了。

乘风在一旁听见李成提起账本的事,莫名想起自己刚到金陵那会儿,谢纾命他夜潜秦淮河畔,问一只鹦鹉要账本的事。

这事着实离奇,乘风虽觉匪夷所思,却也照着他的话办了,结果真从鹦鹉嘴里问出了账本的下落。

谢纾一行人,乘着商船离开古都金陵。

船缓缓驶离渡口,乘风忍不住问谢纾:“您怎么知道那鹦鹉是张玉留下的?”

谢纾:“凭三点。”

“一是李成的反应。他是那画舫的常客,从前却未见过这鹦鹉,这只鹦鹉是近日新添的。那鸨母春娘是个惜财之人,鹦鹉多是富人赏玩之鸟,价不低,且短时间内不易驯服,春娘不似那般有钱有闲之人。”

“二是那鹦鹉常说的话。”

乘风想起他见到那只鹦鹉时,那只鹦鹉对着他直喊“发财”的样子,问:“喊发财有什么不对吗?”

谢纾道:“那处是烟花之地,来那的客人是为嫖而非为财,来散财而非发财。”

乘风恍然:“那也就说……”

“原本饲养这只鹦鹉的是个想发财的人。”谢纾道。

什么样的人最重这些言灵意头?

商人。

乘风又问:“那第三点呢?”

谢纾道:“柔儿尸首上的虫子。”

“尸首腐烂则生蛆虫,然则柔儿尸首被发现时,尚才死了不过一两个时辰,尸身出现成虫,未免太过夸张。那虫子恐怕不是从她尸首上生出来的,而是她临死前抓在手里的。”

“鹦鹉食虫。”

这下乘风终于理清了思路。

那鹦鹉原本是张玉的,张玉自知牵扯进新堤坍塌一事命不久矣,便留了一手,将“秘密”都藏进了鹦鹉嘴里。

他知晓苏晋远不会放过他身边的一切,临死前将鹦鹉交给了自己在外头的一个相好柔儿。

苏晋远心狠手辣,在张玉死后,连他的相好也一个没放过。

鸨母春娘贪财,柔儿死后立刻占走她的财物将她草草埋了。鹦鹉价高,自是被春娘留了下来。

苏晋远冷血无情,刚愎自用,人一死便以为灭了口,松下警惕。

柔儿是个聪明人,一早便料到会如此,临死前留下了线索。所以她死前才会露出笑容。

谢纾自袖中取出张玉的里账翻了翻。

里头桩桩件件都是苏晋远不愿示人的东西。

他站在船首望向平静水面,眼一沉。

是时候该收网了。

不远处,明仪站在甲板上望着谢纾。

一旁的云莺端着叠糕点,问道:“殿下,这糕点还送去给摄政王吗?”

明仪朝云莺比了个“嘘”的手势。

“罢了。”明仪道,“他正忙莫扰了他,一会儿再送吧。”

明仪觉得此刻的自己,可能和圣人口中的“贤妻”是一个样的,浑身上下正散着贤德的光辉。

于是对云莺道:“本宫如此体贴,你记得要把这事好好记下来,下次有意无意讲起,透露给谢谨臣。”

她可不能白白贤惠,必须要让谢纾记得她有多么温柔善良体贴可心才行。

云莺:“……”好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