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教室,笑容满面地跟齐刘海打过招呼,然后扯住齐刘海的马尾,亮出剪刀。剪刀太小,一剪子下去没剪断,又补了三四剪子。
然后把断发扔地上,跟惊怔到失语的齐刘海微笑,强调:“你在别人面前搞小太妹那一套我管不着,但在陶白面前不行。”
齐刘海反应过来,眼圈红得骇人:“你作为我们的老师,不应该一视同仁,怎么会这么偏心?!你跟陶白什么关系?!”
他踩过脚下断发,凑近齐刘海,慢条斯理地笑:“我在是你辅导班老师之前,先是陶白她哥,所以天生偏心。你还有问题?”
那天真好呀。
尽管脖子和裙子上沾满了碎发,整个人都乱糟糟的,和漂亮不搭边。
但不妨碍陶白觉得,那天真好呀。
正午的日光像洒金一般,把破旧课桌上的沟沟壑壑全部填满。
从后街小吃店飘出来的饭香味糅在一起,本来还没胃口的,现在却叫人想冲下去干两碗饭。
前街的车铃声交织在一起,升腾起忙碌热烈、浓郁真实的烟火气,叫她有点不想回到清冷幽寂,除了参天的木植没什么生命力的梧桐里。
她看着站在身前,被光亮偏爱着、皮肤白皙莹亮的男生,因为好天气和好心情的影响,允许自己又一边去想昨天她在办公室外听的话——
“看到包装袋没,xxx雪糕,10块一根,陶白送的。按照你这个思路来推测,她最喜欢的难道是我?”
斗转星移,日夜变换。
七年恍然间过去。
偏爱他的日光变成了灯影,炽烈明艳变成了斯文柔融。
她跟随男生离开宴会厅。小学妹还在里面哭。大概因为孟殊在场,这回的哭声委屈又小意,婉转又动听,让人不认责备的同时,还充满了保护欲。
但这些都跟她没关系了。
她望向身前人,悄悄把手凑过去。
虽然仍旧在半空中停顿很久,但最后勇敢地握住他的小指,补上一句想了七年的回答:“是呀。”
不只是想把最贵的小雪糕,买来送给你。
还想给你更多更好的,空调,冰箱,洗衣机,柔滑亲肤的四件套,舒适贴合的乳胶垫,压得你喘不过气来的债款,大学的学费、生活费,手机和笔记本,以及你隔着商场玻璃窗,看过很多很多眼都没进去摸一下的单反。
不单单是因为你长得好看,让我心生喜欢。</div><div id=lineCorrec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