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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终于把她送走了, 我没有找过她。我和她的人生完全不同。在长沛,她是我的累赘, 但如果找到裴也, 我这样的穷光蛋应该就成了她的累赘。但我经常会想到高三毕业的暑假, 想到当初做的梦。
“那时候我对她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喜欢, 我也不可能对一个初中小孩儿有什么越界的喜欢。
“如果非要说当时的感情, 我觉得, 可能更像是失去父母保护的兄妹间、相依为命的感情。她是乖张叛逆又油盐不进的妹妹,我是嫌她累赘、想让她少麻烦我的哥哥,但你说为什么呢?我又很担心她再也不来麻烦我, 在外面被坏人欺负却不告诉我。”
他一句一句地说着。
声音像是穿梭过海风、暴雨、大雾、沙尘, 被疲惫磋磨得沙哑不堪。
也没什么逻辑, 好像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直到他结束这个拥抱,隔开两步后再次开口:“去年, 你的问题把我问懵了,当时那几句仓促的回答估计让你有点委屈, 所以我想, 应该要重新认真回答一次——我和那位陶白, 就是这么一回事。”
陶尔恍然抬头。
目之所及,是男生无精打采的眼神,和浅浅泛红的眼眶。
去年八月的针锋相对在刹那间奔袭至此,那段让她憋屈了很久、如今来思仍旧不能释怀的对话,就这样再次漫上脑海。
——
“我以前认识个女孩儿,家在裴也,她也姓陶……”
“她叫陶尔?”
“她叫陶白。”
“那女孩儿跟你很好?”
“没有。”
“你想见她?”
“没有。”
“你在找她?”
“没有。”
“你喜欢她?”
“不是。”
——
你说,萧时光他是不是也时常回忆这这一段对话,所以今天晚上,才能给出连顺序都没错的回答。
真叫人想哭呀。
这些年,她自尊心、别扭劲作祟,总是不想承认萧时光是个好人。但当她冷静的时候,其实比谁都清楚,萧时光他这人好到离谱。
哪怕她无视他、嘲讽他、怒怼他多次,但他还是愿意用这么好的答案,来消解她耿耿于怀的委屈。
“我想说的说完了,还以为你会感动哭,但看你这表情还挺淡定的,”他对着晚风说起轻松的玩笑话,手却探入口袋捏了捏里面的烟盒,扬起下巴示意她先走,“你去工作室拿药吧,吃完早点回宿舍休息。明天咱们还得继续跟甲方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