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不会画画了,他只要一握起笔,就会发抖,会恶心。
这种状况到后来好了一点,从握不了画笔,变成画不了人和动物。
顾禾知道自己很不对劲,他试着去看心理医生,但对着医生的问询,他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好作罢。
还有苏钰。那之后,苏钰是第一个发现他不对劲的人,他会安慰顾禾那只是意外,但顾禾总是听不进去。顾禾看见苏钰也会想起那天的事,于是从那之后,两个从穿开裆裤就在一起玩的小朋友也慢慢疏远了。
顾禾有些难过。
怎么会是意外呢,明明都怪他。
顾禾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打湿了睫毛。眼泪温热的触感将他从梦境中拉了出来,他醒来的时候人正在被子里缩着,眼泪把枕头都打湿了。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顾禾只看了一眼,就蜷着缩进被子里,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不是在秋千上睡着的吗,什么时候挪到床上来了?
顾禾愣了一下,随后,他就感觉到有人隔着被子摸了摸他的头,传进耳里的声音有些闷,但的确是他熟悉的人:
“醒了?”
顾禾刚才偷偷哭了一鼻子,现在眼泪还没擦干,就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床边站的果然是他念着的那人,顾禾吸吸鼻子:
“你怎么知道这的?”
谢北沅按开床头柜上的台灯,坐到床边,抬手给顾禾擦擦眼泪:
“我问了顾阿姨。”
顾禾迟钝地思索着:
“那你怎么进来的?”
谢北沅有些无奈的样子:
“你忘记关门了。”
顾禾点点头,不再纠结这件事。
他刚醒,又哭过,说话时带了点鼻音,听起来委委屈屈的。而后他坐起身子,抬手摸摸谢北沅的额头:
“你的感冒好点了吗?”
谢北沅微微弯起唇角,他拉下顾禾的手,放在唇边安抚似的亲了一下;
“好了。”
顾禾点点头,他只字不提自己发生的事,也不提他心里作祟的情绪,就像往常一样倾身埋进谢北沅怀里。
之前谢北沅生病的时候,因为害怕传染给顾禾,所以会跟他保持距离。此时顾禾感受着谢北沅回抱时的力度,以及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气,只觉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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