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鲜花,还真是你!”牛富贵驾着一辆驴车赶上来。
“吁~~~”牛富贵挥舞着鞭子在牛鲜花面前停下了。
“这是去哪呀!”
牛鲜花眯缝着眼看着他,日头有些大,逆光,“想进趟城。”
“上车!俺也正好去县里。”
牛鲜花绕过驴跳上车,“谢谢队长。”
“驾~~~”牛富贵挥舞着小鞭子抽在驴屁股上,“谢甚了,都是一个村的。”
“去城里作甚?”
“最近头有点疼,想进城找个大夫看看。”牛鲜花坐在驴车上,她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车,路也不平,颠得厉害。
牛富贵看着前方的路,“哎,知道你个寡妇家家的带俩个娃难,但再难也能熬过去了,咱们队上今年收成还行,在公社那么多大队里面算中不溜的,这不是马上到年底了,马上就能发粮了,肯定能扛过这个冬天了。”
牛鲜花点点头不说话。
牛富贵是生产大队的队长,四十多岁的样子,牛鲜花没说话,他一直在一路上念叨着队里的事情,嘴唇都干裂着,但是也一直不停的说。牛鲜花纵然啥都不知道,听了这一路,也对于生产大队了解的差不多了。前阶段刚刚收割了地里的粮食,马上要到冬天了,大家都进入了农闲时节,就等着过年分粮食了。
驴车到底还是比走路快,牛鲜花他们下午就赶到了城里,牛鲜花看着这一路,要是自己走路能走到估计都已经天黑了。
牛富贵是到县里公社开会的,驴车在公社门口停下,牛鲜花从高高的车上跳下来,这车板是木头的,牛鲜花做的地方正好有个口子,好巧不巧,这翘起来的木头茬正好挂到了牛鲜花的烂裤子上的洞,于是,只听“斯拉”一声——牛鲜花裤子上瞬间被挂了一个大窟窿,露出腿上的肉。
牛富贵也看见了,急忙转过去,余光看着牛鲜花低头扯着自己衣服的样子,皱了皱眉头。
还好在裤管上,牛鲜花低头把扯开的裤管收了收,还是有点尴尬的笑笑,“那,那队长,俺先走啦”。
牛富贵从头到脚的看看她,破布鞋还露了个脚趾头,裤管刚刚被撕开了,衣服上全是补丁,牛富贵无奈的说,“有钱看病么?”
牛鲜花看着他没说话,当然没钱。
牛富贵看着牛鲜花那蔫儿不啦叽的样子皱着眉头,抬起脚来把黑色的布鞋脱了,掏出鞋垫从鞋里掏出了一个被踩得扁扁的两毛钱递给牛鲜花。</div><div id=lineCorrec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