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那个小孩会乖乖的就走了,结果她余光却瞟到了小孩竟慢慢走近,两人距离缩短。
穆建宁脑袋警报顿时拉起,警惕地看着她。
等到小孩扑上来伸手想要抓她的脑袋时,她已经灵活地跳开了。
穆建宁已经差不多知道她要干嘛了,头上扎揪揪的发绳是前两天穆显叔才买回来的,发绳是亮眼好看的红色,上面还有两个黑红发亮的小果子,在大白天的光线下亮晶晶,一闪一闪地对任何小孩有着致命的吸引。
但眼前这个小孩的行为却是直接把高傲的小公主给惹火了,气得直溜溜瞪着她,那小孩看了看晃动起来更加可爱的发绳,还冲她笑,然后还想再扑上来。
穆建宁张嘴就喊人了,虎视眈眈瞪着眼,就见她咚的一下整个人扑倒在了地上,额头就直冲冲磕在了离穆建宁脚尖不足半米的地方,再一抬头,一大个包。
要说那小孩摔倒可能是意外,后面穆建宁在村里遇到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正和人说她是个赔钱货呢,看到她走到面前了也不慌不急,当她小什么都不懂,竟敢又盯着她骂了句。
结果那个女人腿疼了三天没下到床。
后来经历得多了,穆建宁就发现要是有人对她不好惹她生气了,她的老祖宗就会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或轻或重地偷偷踹人!
有像翠花婶子的只是腿软一下就没事了,也有像骂人的那个女人腿疼了三天下不了床的。
她知道,这应该是骂人的那个女人对她恶意更大,她也更加生气。
所以,尽管老祖宗给她报仇了,小心眼的她仍然向穆显叔和姜爱红告了状,她的靠山多着呢。
路过穆二爷家,穆二爷悠闲地在门口打着扇,今年他的两个儿子依然叫了一串人早早地把地里的东西收回了家,这才有闲心看别人累死累活地做事。
看到大哥家的孙女,和蔼地招呼道:
“宁宁啊,是来我家玩吗?”
“喊爸喊妈吃饭。”
“哦,那你赶紧去吧,慢慢走哦。”
穆建宁点着头,这才小心地往通往水田的小路迈去,走到路口看到过来了两个一老一少的女人,年长的那个熟悉,是在村里见过的,面嫩的那个没见过。不过过了三年农村生活经验足足的她知道这是年长的那个女人家新娶进家门的媳妇。
等两人经过后,她才慢吞吞动脚,身后隐隐传来说话声。
“那是哪一家的小孩啊?养得可真好啊,一点都不像村里的娃,倒像城里出来的。”
“诶就那家啊,前头我跟你说过的,罚款八百块钱……”
“啊难怪了,长得真可爱啊。”
“随了她的……”
零零散散的话语飘散在空中。
顺着小滑坡的路下去,下面是一块块混浊的水田里,水田里是一堆堆被割了半截的稻谷茬儿,窄窄的田坎上全是被踩扁的野草和被晒干的泥印。
瞥了眼脏乱又危险的田坎,小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绣鞋,不情愿动。
在路口站了几分钟,才特别小心翼翼迈出一只小脚,等站稳后才跨另一只,整个慢腾腾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落到了肮脏的水田里去了。
这个磨蹭劲儿倒是把不知何时跟在她身后又是急性子的年轻男人给弄心焦了,眼看前面还有一大半没过,他顿时难受得不行,直接伸手就往小娃腋下一提,猛然腾空的小娃本能地弯着膝盖,像被揪住后勃颈的狗狗一样一动不敢动。
穆建宁:?
年轻男人两三步,几秒钟就走到了尽头,然后才把人利索的放下。
穆建宁这才知道提她人的是谁。
穆老头儿有两个兄弟,一个是穆二爷,经常和她家走动。另一个则是穆三爷,年轻的时候和两个哥哥闹僵,一直到现在都没和好,过年过节也根本不走动。
年轻男人就是穆三爷的小儿子穆显青,接近四十岁的时候才生的,刚刚二十岁出头。
穆建宁知道他,还是看到他偶尔来家里找穆显叔说话,看他俩聊得好像还挺好。
“找你爸他们?沿着这条路过去就是了。”
“要不我抱你去?”
穆建宁赶紧摇头。
“哦。”穆显青也不失望,虽然看着心里莫名难受,但还是盯着小侄女慢吞吞的背影,等到她走到了头才大步走向自家地里。
一个拐弯就看到了蹲在阴凉处的穆建萍,手指头在周围碾着什么,走进一看,是想要爬进装凉白开盆里的黑蚂蚁。
穆建萍抬头正好看到了她:“嘿,宁宁。”穆建宁想要后退的步子顿住。
她高兴地指了指旁边高耸耸的玉米地,“在里面呢。”
用小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穆建宁小脑袋探了探,什么也没看到,茂密的玉米秆林,让矮小一只的她进去了,肯定秒秒钟就不见影了。
“奶喊吃饭了。”
穆建宁热得脸蛋红通通的,一边做回忆状,一一数着:
“有香香的鱼汤。”
“有我拳头一样大的肉肉。”
“还有大鸡腿,不过奶说只有两个……”
原本眼神越听越亮的穆建萍听到后面一句话就着急了。
小手做喇叭状,冲玉米林大声喊道:“吃饭啦!奶喊吃饭啦!”
淡淡的回声响着,不会儿就听见里面应着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