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紧张,以你这水平,童生是准准的。”黎照曦安慰小思源说。
思源乖巧点点头,说:“福宝哥哥也是。”
“我觉得我挺厉害的,但是没考过,不知道其他人水平在哪。”黎照曦是自信的,但第一次科举,还是阿爹换来的机会,不紧张是假的。
顾兆干了这么多年阁老也不是吃白饭的,就说他在位快十年了,几届的一甲试卷都是他看的定的,这些人又到了他手下干活。
“爹给你看,保证没错。”顾兆是这么说的。
黎周周:“相公,你给他看,那是看什么都好。”
“那自然了,我们黎照曦是一顶一的好。”顾兆老父亲骄傲自豪。
黎照曦:……噘嘴。
“爹!你好好看认真看。”
后来这法子不成,当爹的对孩子有滤镜,还是有下属递帖子要来府上拜年,顾兆才想起来,说:“正好了,爹把过去几届一甲全邀到府上,还有你那些文章做的好的朋友,全叫过来,咱们办个交流会,你们好好聊聊,让他们看。”
黎周周也觉得这办法好。
这事后来传出去了,自是有读书人酸溜溜说道两句,意思这么多锦绣前程的文官去给一个哥儿看文章,真是白瞎浪费了,还有民间谚语说狗肉端不上席面——意思黎照曦一个哥儿,就是得了这么多大佬补课看文章,一朝一夕,也不可能考上的。
读书那是要苦读,要十年如一日的。
哥儿就不是能做官的料子。
“听闻阁老家的哥儿最是骄纵,之前打马蹴鞠出去游玩蛐蛐,哪样都没落下,根本不是认真读书的人,如今却跑来还说科举,怎么的,难不成他还想做官不成?”
“都这般年岁了,考什么科举,不如嫁了人安安分分的。”
“那定安伯也是,既是已经定了亲事,为何迟迟不结亲?莫不是眼馋这黎府风光,心底又嫌弃不愿娶黎府哥儿?”
“这你就是说胡话了,一看就是没见过,定安伯对黎府公子再好也不过了,鞍前马后的,陪着出街游玩,只是为何不成亲,我也不晓得。”
“听说黎府公子已经二十八九岁了——”
“又是胡说了,人家过了年才二十三岁。”
“都一样都一样,这般年岁还不成亲,老大哥儿的。”
“那就不是你我能操心的,反正黎府公子吃黎府的,又不是吃你的,急什么。”
民间是说什么的都有,不管是吵得、支持的、看热闹的、不屑的,反正该说不说,都盯着三月春的院试。
与黎照曦一届赴考的,那是暗搓搓火药味好胜心更强,非要盖了这位‘第一科举哥儿’风头,让天下人看看,读书科举功名,还是男子更强。
终于到了院试日。这届的科举,顾兆是半点手不沾。
这日天不亮,黎府几处院子就点了灯。黎大是半宿都没睡好,早之前还去郊外庙里给福宝求了福,如今穿了衣裳,问了时间,说:“福宝那儿亮了没?没亮先别惊动,让他多睡会,不着急还早。”
“老太爷放心,府里上下都吩咐过了。”
“兆儿和周周院子呢?”
“也点了灯。”
黎大点点头,知道这俩也同他一样睡不着,起了个大早。
时候差不多了,该出发了,不止是黎府出动,门前一排排的马车早早等着,定安伯府的、顺亲王府的、严家的、梁家的、郑家的、黄家的、陈家的、金家的……
来的都是各府的同黎照曦一辈的——还有表弟堂弟,大早到了黎府门外,也没敲门叨扰,就排着队在外头等候,等车马多了,下了马车一同闲聊两句,只是说的心不在焉,都等着里头的动静。
等黎府大门开了,马车备好了,出来人时,双方打了照面——小辈们上前作揖行礼的。
林康安最是心机,叫了岳父。
顾兆对此等小手段不放在眼中,都是他玩剩下的,不过小林这危机感有些过头了,在场的除了小黑、思源、历延绵外,都已经定亲成亲,孩子都有了。
不至于的。
昭州三杰那三位——陈十七、黄郎溪、陈庆恩,这三位就是福宝童年玩伴,是坚实的友谊。至于没成亲定亲的,那更不提了,小黑对外是小狼狗,可在黎照曦眼里,只有小狗二字了,虽说痞帅痞帅能唬人。
顾大人看在二哥的颜面上,用词修饰,没用‘贱嗖嗖’三字。
人到齐了出发去考院吧。
太平正街上的马车见过气派队伍壮大的,但没见过是几家合起来的,还都是京里有了名的门第,围观百姓瞧着热闹,问:“……怎么这么多家一道走啊?”
“今日可是院试日子,黎府公子要科举的。”
“就是第一个哥儿科举的黎照曦?”
“可不是嘛,还能有谁。”
于是一道瞧热闹,还有数车马人家的,百姓听得连连咋舌,这位小公子科举可不得了了,这么多人送。
到了考院门口。
苟贵也在,还有一顶素色再寻常不过的马车,不过看周围便衣侍卫,还有苟贵那警戒模样,就知道车马里坐着有谁了。
“福福哥哥!”小柿子先从马车里跳下来。
苟贵看的惊心胆颤的,“诶呦我的少爷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