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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也都起哄:“就是,二爷该罚。”
于是元墨又笑嘻嘻被灌了一轮。
朱大双再陪了一阵,摇摇晃晃站起来:“阿妩啊,你好好陪陪元公子,元公子可是我们乐坊的贵客,可千万不要慢怠了。”
姑娘们见说,纷纷起身,一个个口里叫着“小心肝”、“小没良心”、“小二爷”,又来同元墨喝了一通。
等她们走的时候,元墨整个人瘫在坐席上,直吐舌头:“我的妈,要不是我常来,还以为你们这是黑店呢。”
宛娘在旁边拧了热手巾给她擦脸,元墨拉着宛娘的手:“还是宛娘疼我。”
宛娘笑着戳她一下子:“你心心念念要带走阿妩,这会子心愿得享,可开心了吧?等你回了京,哪里还会记得我?”
元墨立刻道:“宛娘,只要你肯,我带你一块儿走。”
这不是谎话。
她原本估摸着言妩的身价朱大双最少会要到一万五千两,没想到他竟然一笔未添。她如今银票有八千四百两,屋子里还收了好些重礼,无论典当还是发卖,再凑个几千两银子绰绰有余,连带为宛娘赎个身不在话下。
宛娘见她说得真挚,不由一阵感动:“二爷的好意我心领了。若是再年轻个十岁,就跟你走了。如今年纪大了,再做得几年,再攒几两银子便去乡下买几块地,养老去。”
说着一笑:“我给二爷做碗醒酒汤去,今儿可真喝了不少。”
宛娘去了,屋子里便只剩元墨和言妩两个人。
言妩坐在一旁调琴弦,眉眼宁静,腰肢纤弱,仅可一握。
元墨越看越爱,道:“朱坊主下猛子灌我酒,我还以为他想灌醉了我好抬价,没想到竟然分文不添就走了,阿妩,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是不是有谁给朱坊主递过话?”
她能想到的,就是有人知道她此前时常留连月心庭,并且中意言妩,因此透过朱大双来讨好她。
“二爷说笑了,卖家出价是贵是贱,岂是货物能知道的?”
这些话如果换一个女伎来说,可能是自怜身世,也可能是尖酸讽刺,但言妩神情端凝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是,没有自怜,也没有不满,说完一笑,“其实以二爷在姜家的地位,想要得到一个女伎,不过一句话的功夫,不知道二爷为什么放着近路不走,偏要去和朱大双磨嘴皮子呢?”
“你知道我也是开乐坊的,大家都是同行,天天跟三教九流打交道,最怕别人以势压人。朱大双要肯,那这是买卖。要姜家发话,那就成抢了。”
元墨说着,认认真真看着言妩,“阿妩,就算朱大双肯了,只要你自己不肯,我也不会强求,我要的不是一件随人买卖的货物,而是一个开开心心跟我去京城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