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晗光得了自由,连忙跑到灶前掀开锅盖,把打好的蛋倒进去,转头看,男人背着手心满意足跨出门槛去了。
“呼——”晗光轻出一声,这才敢去看坐在灶后低头生火的桂伯,她不确定桂伯有没有看到刚才那幕,那里没动静,她也不敢多嘴。
烧完番茄蛋汤,换桂伯炒菜,晗光生火。
池晗光坐在桂伯坐的那把小凳上,然后她惊讶地发现从这里观望,刚才她和温浩骞的互动,一览无余。
以后让她怎么面对阿桂爷爷。
他们把餐桌支在院子里。温仲伯坐在上首,温浩骞和母亲一左一右各两处,晗光坐在杨茗芝旁边,和温浩骞中间隔了一个桂伯。
古木参天,绿意浓郁,傍晚凉风徐徐,景致宜人。
很久没有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团圆饭了,晗光觉得此刻佳肴美食都比不上的幸福和温馨。
她喜欢吃鱼,温浩骞特意把装鱼肉的盘子移到她面前,举手投足间的体贴和关心,这分明是相处时间久了,心意相通才会生成的默契。
温浩骞从小住在池家,更是眼看着晗光一点点成长起来,对她、对池家的感情深厚,光是这点,杨茗芝不会多想,但是眼神不会骗人,温浩骞是她怀胎十月的孩子,孩子的心思总逃不过做母亲的眼睛,同时她也注意到一块吃饭的桂伯,他时不时看向这对叔侄,隔着距离都能感受到不对劲,她以一个女人和母亲的第六感,隐隐觉得儿子和这个女孩之间可能正发生着她不敢想象的事。
感情在那里,刻意遮盖是遮不住的,他们以为掩饰的很好,在有心人眼里,一切都有迹可循。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杨茗芝留了个心眼。但是晗光全程低着脑袋吃饭,只问时才客气有礼回答,和温浩骞至此没有再多交流。
杨茗芝不觉松下一口气:或许是自己想岔了。
不得不说温仲伯是个特别严肃的人,晗光从小就对温爷爷怕兮兮的,印象中,他老是沉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的样子总想叫人远远逃开,她想不明白,温奶奶这么善良温柔的的人,怎么受得了温爷爷这种冷冰冰的样子。
父子俩今天的第一次交谈是温仲伯准备起身打米饭,温浩骞比他更快地站起来,按住父亲,“我来吧。”
温仲伯看了眼儿子,坐了回去。
温浩骞回来,手里端一个饭盆,他把饭盆放在旁边,这样就不用特意去厨房打饭。他把打好饭的碗碰倒父亲面前,做父亲的抬头看了眼他,接过,低头扒了几口,突然说道,“你表哥上个礼拜通过我的关系抽到一个大项目,我的意思是,让他带你,你妈在公司也算半个管事,公司的事理应你也有份,还有,你湘姐那公司现在也已经移到他名下——”
听到这里,晗光蓦地一怔,抬起头去。
温仲伯大概也料想到在晗光面前说这话时机不对,连忙打住,话锋一转,“你要明白你现在的处境——你是我温仲伯的儿子,你打算画一辈子画吗?”
温仲伯虽身处官场,官商本为一体。钟家家业温仲伯也有一份,当初便是他携手妹夫起业,后因他全身心投入政治,公司的事便全权交由女人去了,现在他们两个老家伙老了,公司产权问题自然需要有年轻一代去争去努力,偏温浩骞无心参与他们的纷争,话不投机半句多,没到此时,温浩骞便不愿多说,父子俩多次因此事不欢而散。</div><div id=lineCorrec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