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接着道,待朕料理了梁家,作为补偿,朕会下旨册封焕儿为郡王。
以后灿儿坐稳了东宫,朕便封他做铁帽子亲王,以后世袭罔替,世代无忧便是了,朕会告诉灿儿,让他敬重兄长的。
皇帝的话让我觉得难过,那我的灿儿怎么办呢,他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罢了,他那样喜欢梁家的姑娘。
那次见梁夫人我便知道了,他那样欣喜的样子,是真的将那个姑娘惦记到了骨子里的。
我的儿子难道注定不能同他喜欢的女孩儿在一起吗,他是那样好的孩子,我实在不愿让他遭受这般爱而不得为情所伤的苦痛,可是我又能做些什么?
罢了罢了,身在皇家多的是身不由己。
这样的朝廷大事,我除了支持皇帝的选择,真的再无别的法子了
皇帝的话我都听在心里,但是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前朝的事,我又能帮上什么呢?
但是此刻,我只觉得我和他,竟真的像一对平常的夫妻一般,在深夜里共剪西窗烛火,商议着家事和儿女。
可是哪怕是平常的夫妻也并没有事事顺心的日子啊。
我依旧低着头,感受这一段苦涩又为难的沉默。
想了许久我才开口道,既如此,这两日便回宫吧,如今盛夏已过,外头又起了蝗灾,还是尽早回去的好。
皇帝道,朕也是这样想的,那你明日便料理起来吧罢,省得日子久了又出什么乱子。
透过雕花的窗棂,我仿佛能看到院子里影影绰绰的树叶藤蔓。
远处黑色山脉在墨蓝色的夜空下起伏绵延着,天上月光明亮,却照不清它们的颜色和轮廓。也照不进人的心里。
翌日早起,皇帝来不及用早膳就带着郑灿处理政务去了。
皇帝昨日一连发落了两个朝廷要员,加上安庆和荆州的事,要处理的政务颇多。
郑灿跟在皇帝身边也有半个月了,虽说只是习学阶段,倒也不是当初懵懂无知的样子了。
且郑灿极其谨慎,当着外臣和诸位兄弟的面从不多言多语,只父子两人的时候他才会向皇帝开口请教。
皇帝也不得不承认,郑灿不愧是由皇后悉心教养长大的,行事说话颇有皇后的风范。
尤其是思虑长远,见微知著的能耐,和他的母亲如出一辙。
皇帝虽满意郑灿,面上却总是一副严厉威严的样子,哪怕私下相处也是同他不苟言笑的。
今日早晨皇帝带着郑灿到了廉政斋。</div><div id=lineCorrec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