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珍宝一朝拥入怀中,怎么会不喜欢。
“喜欢啊,”江声回想起几天前陈里予和他母亲同桌吃饭时候矜持又礼貌的模样,便愈发清晰地意识到眼前的人独属于他,隐秘的喜悦一经冒头,便沿着骨骼血脉生长到全身,催生出某种近于得寸进尺的占有欲来,“但只能对我一个人撒娇,好不好?”
陈里予看惯了他脾气好到堪称无欲无求的模样,偶然从这样温柔的话语间尝到些许同流合污的占有欲,心跳便陡然加快了,在他怀里猫似的蹭了蹭,小声嘀咕道:“除了你还能有谁……”
这些天来他的脾气变好了很多,不是借着高阈值强行忍耐,而是主观地开始变得平和起来,渐渐有了看大段文字的耐心——冷硬冰封的壳剥落一角,便露出柔软鲜活的内里来,开始接收到些许源于外界的积极情绪,也有了恃宠而骄的底气。
江声也许不知道,他自己却心知肚明,这其实不算改变,如果非要说的话,只是本性流露罢了。在某段遥远而模糊的时光里,他还是受尽宠爱的小孩子,性格远比现在鲜活明朗,天生拥有发现身边美好的敏锐感知,也喜欢撒娇,大大方方地向父母家人讨宠——母亲说他从小就喜欢要人抱,晚上总要贴着大人才能好好睡着。
如果江声见过小时候的他——在那样的环境里顺风顺水长大的他——或许就会意识到,现在他的一举一动里已经带上了难以痊愈的创伤痕迹,远没有儿时那么坦率开朗,还是会有偏激的想法,也还是口是心非……
不过如果是那样,说不定他们也不会遇见彼此里……陈里予默默想着,还是姑且说服了自己,从隐隐有钻牛角尖之势的思绪中挣脱出来,决定顺其自然。
至少现在他变好了些,至少现在江声喜欢他。
一晚上订正完试卷的错题,又按照进度学了一章高二上学期的内容,堪堪过凌晨一点——第二天周日不用早起,便索性熬得晚了些。
等到陈里予困的思维停滞,才终于合上书,大致回忆一遍过去几个小时学了什么,忍不住皱眉道:“头疼……”
“那就快点洗澡睡觉吧,”江声倒是还很精神——不过他一天到晚都很有精神——闻言心疼地摸摸他后脖颈,道,“客房之前收拾出来了,还是你想睡我的房间?”
陈里予恹恹地摇头,伸出根手指揉着太阳穴,一不小心说了实话:“睡客房就够了,都是你的味道,我睡不着……去洗澡了。”
说罢,还不等江声回过味来,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便自顾自站起身,向房门口走去。
“对了,”江声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他的背影问道,“小瑜明天下午你想去学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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