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不喜欢我啊,”他弯下腰,和小孩子般平视陈里予的眼睛,略过对方话里自我矛盾的纠结成分,声音低而温柔,带着些许服软似的撒娇意味,也像哄小孩,“现在不说也没事,可我那么喜欢你,可不许讨厌我。”
陈里予向来吃软不吃硬,被他这么哄着反倒有些语塞,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谁讨厌你了……”
早就心知肚明的,可真的听见“喜欢你”三个字从江声嘴里说出来,却还是像做梦。
直白的,自然而然的,喜欢他这件事像吃饭喝水又坦荡热烈,给了他几分实话实说的底气。
“我只是怕你……你才认识我一个多月,看到的都是我还算正常的样子,才会觉得我有可爱之处,”他看着咖啡表面残缺的拉花,试图回忆出它原先的模样,借助这样不费脑力的行为转移情绪,“但你没见过我半死不活的样子,也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没告诉你的毛病——江声,你那么好那么正常的一个人,所有人都喜欢你,前途一片光明的,你明明能走最简单的路走到通关,何必来招惹我这个困难副本……”
有些语无伦次了,他很少说这么多话,逻辑混乱的毛病便有些露了头,只能借助些不合时宜的例子来表述想法——可他不玩游戏,也不知道有人为了收集闪闪发光的成就,会心甘情愿去招惹一万遍困难本,还乐在其中。
偏偏江声就是这样执拗的人。
“怎么会困难呢,”江声摸摸他的头发,上前一步,挡住身后店主或猫偶尔扫过的视线,轻声道,“已经比一个多月之前刚见面的时候好很多了,会越来越好的——小瑜,我不想要什么简单通关的路,只想要你。”
陈里予耳朵一烫,垂下视线,赌气似的小声嘀咕道:“那你是没见过我半夜睡不着觉撕画纸扔东西的样子……”
这话让江声鬼使神差地想到猫,咬住逗猫棒狠狠伸爪子挠的小猫,又凶又可爱——于是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试探着揽住他肩膀,见人没有抵触的意思,便顺势将他搂进怀里。
一站一坐,陈里予的脸颊贴在他垂下的手臂旁,是烫的。
“什么都不用想,不用顾虑,”他回忆起在书籍资料上看过的案例,试图引导对方绕出纠结的思绪困境来,一半歪打正着一半诚心所向,还是说出了陈里予想听的话,“我答应过的,不会不要你的。”
陈里予猫似的蹭蹭他胳膊,似乎贪恋他裸露手臂上偏凉的温度,沉默良久才闷闷地问他,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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