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面上嫌弃的扫视一眼,“这有什么好吃的?比我做的好吃?”
白知予立即做狗腿子状,“那哪能呢?便是天下名厨加一块也不及姨妈做的饭菜分毫啊。姨妈你都不知道,我大伯自上回在咱们这吃了几天饭,之后一直同我说美味,很想怀念呢。我说‘你别想了!我姨妈多娇贵一人啊,你每日里吃那么老些,可不敢再叫累着我姨妈。’他还忿忿不平呢。”
项安颖哽一下,神情复杂的欲言又止了半晌,“那你大伯每日里吃什么?”
白知予偷偷勾了勾嘴角,“皇兄不是给他找了几个人伺候嘛。但许是皇兄手头也不宽裕,大伯说那请的厨娘做饭并不好吃。我觉得不过就是他这个人在京中待了这么久,有些矫情。那从前上战场打仗的时候,也并不会吃的很好啊,他都不说什么,怎的如今变得矫情起来了。”
白知予掀掀眼皮偷偷瞧了一眼项安颖的脸色,又道:“但我又转念一想,也是哈。我大伯身为前定国公,自十二岁便提剑上了战场,为大楚打过多少仗,流过多少血。哪怕说一句是大楚最忠心的存在也不为过。可如今呢,同自己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惨死在自己人的手下,他自己苟且偷生,隐姓埋名的过日子。还不知道能不能为兄弟报仇,自己还有没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白知予放下筷子,深深叹口气:“哎。原是统帅叁军的国公爷大将军,如今却只能每日里做贼一般的,来冷宫教我这么一个丫头片子。”
摸了摸挤出来的泪水,“这换成谁,谁心里头不苦啊?偏偏身边还没个体己的,陪着说说话,温壶热酒什么的。怕也只能在吃食这种小事上头多矫情一些了。”
白知予说着作势要将桌上的餐盘收一收,“哎,不吃了不吃了,这枫杨楼的菜不错。大伯现在手上不宽裕,怕是去不起这一顿饭便叁五两银子的地方。我还是给他留着吧。”
一盘菜还未收到食盒中,就被项安颖伸手拦截,“行了,你吃吧。等你大伯夜间时候来,这菜早就凉了,那还有什么好吃。你既如此心疼你大伯,我给他做些吃食便是。”
白知予计谋得逞,仍是一副惶恐的模样,“啊,那这样会不会太麻烦姨妈了?”
项安颖往她碗中夹一只珍珠圆子,“无妨,反正我整日在这宫里头也无别的事。你大伯……曾对我有恩,如今也当是我报恩了。”
“哦?还有这事?是什么事啊?”,白知予嘴里吃的鼓鼓囊当的,含糊不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