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奕寻没想到此事还牵扯出了宋归,他沉声问道,“你为何要杀了周东?”
芍药一脸的狰狞,“周东他就是一个禽兽!他买下我后就用铁链整日的捆住我,日日□□于我,后来见我一直没怀上,就请了村里的大夫来。自从大夫说我身子有损生不了孩子,他就疯了。他竟然把我当成妓子,一次一百文钱,就可以由着全村甚至隔壁村子的男人全都来□□我。
“我不甘心,我怎能一辈子都像这样每日醒来都得面对着这些肮脏的男人?我要逃离那里,终于有一日,我找准机会解脱了绳索,可没想到被他发现了。他将我暴打了一顿,我假装晕厥趁他不注意时,拿起藏好的刀就捅进了他的咽喉。只有他死,我才能离开那里。大人,您判我死刑吧!我宁愿被砍脑袋也不愿意继续留在那里被人羞辱。”
听完了芍药的讲述,众人震惊不已,没想到在他们眼皮子不远的地方竟有这种事。
“你说的这些事本官得派人先去牛角村核实一番,来人,先将她押入大牢。”谢奕寻吩咐道。
芍药早就已经心如死灰,可想到罪魁祸首吴若烟还在逍遥自在,她死都不能瞑目,“大人,贱妾死不足惜,但是死前,我要状告宋归的正妻吴若烟,她收买劫匪,闯入我的院中将我劫了出来卖到了牛角村。而且贱妾无意中听到过,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做此事了。她之前也曾卖过一名女子,但是那人运气好,被救回来了。”
谢奕寻听到这里时,想起之前阿溪被劫一直没找到幕后之人,这吴若烟是宋归的妻子,宋归又和阿溪定过亲,莫非这幕后之人便是吴若烟?
“你说吴若烟派人劫了你,还劫过其他的女子,可有证据?”谢奕寻心中虽急切,面上却不显。
“大人,若非有当家主母的授意,哪有劫匪如此的胆大包天,竟敢闯入房中劫人。至于那一名女子,只要抓住吴若烟身边的贴身丫头红桃,然后用刑审问,她自然会全部交代出来。”芍药心中恨道,吴若烟,你休想撇得干干净净!
“你状告望州府宋把总的夫人吴若烟一事,望州府不在本官的管辖内,需得向上禀报才行。今日先审到此,等搜集了证据再审,退堂!”谢奕寻挥了挥手,示意将芍药带下去。
退堂之后,谢奕寻立即将奏章写好,命人拿去驿馆送到徐知府手中。
回了后院,谢奕寻给白溪讲了此事,“阿溪,你觉得幕后之人会是吴若烟吗?”
白溪想到宋归前来找她一事,越发肯定了这个猜想,“谢郎,对不起,我瞒了你一件事。就是宋归来找过我,让我随他去望州,还说吴若烟是个泼妇,他早晚要休了她,怕是吴若烟从旁人耳中听说了此事才会对我起敌意。”
白溪投入谢奕寻的怀中,“谢郎,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只是觉得他说的这些话简直是异想天开,我甚至还觉得他脑子出了毛病。就没给你提起此事,以免恶心到你。”
谢奕寻心道,看来劫走阿溪的十有八九就是吴若烟了,“阿溪,下次再遇到这种事记得告诉我。”
“好。”白溪应下。
很快,去牛角村取证的衙役回来了。芍药的确没有说谎,她一直被周东囚禁着约有一年的日子,在这期间一直没怀上过。周东想到买芍药花的三两银子心疼不已,便起了利用芍药揽客的心思,好挣回这三两银子。
芍药长得年轻美貌,且只需一百文钱就能与她度过一夜。这样的消息一经传出,立马有许多的男人排着队给周东送钱。
周东来者不拒,不论十三四岁的少年还是五六十的老伯,只要给钱,他便一口应下,人多的时候芍药一天甚至得面对四五个男人。
第92章 赴宴
被囚禁整整一年, 甚至还被逼着出卖身子,此种令人发指的行为竟然没有一个人前来报案。
谢奕寻压着怒气重新开始审案,“周东强迫女子出卖身体, 罪大恶极,但人死罪消。芍药,虽然你是此次案件的受害者, 不过你失手杀人已成事实。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官便判你, 关押两年,你可有异议?”
芍药本神情麻木的等着杀无赦的判决,没想到竟然只是关押两年。她一脸惊喜的抬起了头,脸上焕发出光彩, “谢大人不杀之恩。”
只是两年而已,两年之后她就能获得自由之身了, 她的人生仿佛又燃起了希望。
谢奕寻接着吩咐,“传令下去,牛角村与相邻两个村子的人知情不报, 罚今年的赋税不减免。”
“是。”衙役应道。
牛角村的村民得知这一结果, 纷纷后悔不已, 一成的赋税啊,够一家人吃两个月了。
这也给其他村里的人敲响了警钟,原来这事儿会被罚这么重, 以后自己若遇这种事可不能置身事外了。
-
徐知府看到来自环山县的信件时, 心中大喜,这信可真是来得妙啊。
望州府吴知府与他年纪相仿, 政绩沛然, 是他争夺西南布政使副使的最大绊脚石。
他女儿犯了如此大错, 虽不能拉他下马,却能影响到他的名望以及明年的升迁,“来人,随本官去望州走一走。”他若是不出马,手下的人定是带不回吴知府之女的。
吴若烟之事谢奕寻已经没有了过问的资格,只能等待徐知府的消息了。但愿徐知府不会被收买,官官相护才好。
事实上徐知府这次好不容易抓到了吴知府的小辫子,拿着芍药的口供就强硬的带走了吴若烟主仆二人,丝毫不顾吴大人的求情。
吴若烟还好,罪名没落实之前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红桃可惨了,十八般极刑一样一样的轮着来。
红桃一个弱女子哪里受得住这些刑法,不过半日就全部交代了吴若烟的罪行,还有房中藏着的两锭事成之后吴若烟赏给她的银子。
有了人证物证,徐知府立即将吴若烟拿下,关入大牢严加审问。可吴若烟拒不承认,只道全是红桃的自作主张,她并没有吩咐过她此事,银子也都是红桃在她的房中偷的。
“吴小姐,你若是再不承认,咱们可就得使用烙刑了,到时候你白嫩的肌肤上可都是骇人的伤疤,还如何见人?你可得想清楚了!”审问之人阴恻恻的道。
吴若烟知道不能认,只要自己不认,爹总会有办法救自己出去的。可她真的怕极了这烙刑,若是她的肌肤真的满布疤痕,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让我想一想,想一想好不好?”吴若烟一脸恳求的看向他。
审问之人一声嗤笑,“吴小姐,别再拖延时间了。”他将烙铁从火炉里抽出,缓缓的朝着吴若烟靠近。
眼看着烙铁就要落下,吴若烟一声惊叫,“不要!我招我招!”
审问之人将烙铁挪远了一些,“吴小姐请说。”
隔了两拳的距离,吴若烟仍能感觉到烙铁的滚烫。她缩着身子,尽可能的离烙铁远一点,“是我,是我让红桃找人将芍药发卖的,她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妾而已,我就是卖了她又如何?”
审问之人紧接着问道,“那谢夫人呢?也是你找人劫持的?”
“什么谢夫人?我不认识。”吴若烟慌乱的收回视线,这个罪名决不能认!
纵使她不愿承认,白溪也是一名朝廷命官的正室夫人。劫持朝廷命官的夫人罪名可是极重的,她决不能认。
“吴小姐,红桃都已经招了,你还要嘴硬吗?”审问之人将烙铁凑近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