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婶看着屋内干净整洁的环境,无措地用手揩了好几下外衣,才在忍冬的邀请下坐了下来。
“小老板,这是这几天存的鸡蛋,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你看看点个数?”
忍冬接过篮子,只粗略地看了一眼就知道和牛大婶所说的数相差无几,点点头收下了。
接过钱,牛大婶却不急着走,她似乎有什么话想对忍冬说,却一直开不了口,慌得喝了好几口水,一张脸涨得通红。
小……小老板,”牛大婶的话说得结结巴巴,“你看,你店里要买鸡不?”
第一句说出口,后面的话就顺畅了:“还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听人家说承包养鸡场赚钱,就把家里存了大半生的积蓄都投了进去,现在鸡好不容易养大了,当初说要买的人却不买了。也不是不买,对方非得压价。咱养鸡养得精细着呢,天天清洗打扫鸡圈就不说了,那鸡吃得哪一样不是好东西?人家说压价就压价,真不把我们的辛苦当回事哩!”
话说到这,忍冬也懂了牛大婶的意思。
她没有立即回话,而是道:“我得先看看你们这鸡什么样。”
听忍冬这话是有门的意思,牛大婶喜上眉梢,她走出门去,朝着一个方向喊了一句“还不过来!”
一个长相憨厚老实的中年人这才提着一个塑料编织袋上前。
这个中年人便是牛大婶口中那“不成器的弟弟”了,他打开编织袋,从里面抓出一只鸡。鸡还活着,被绳子分别捆住了翅膀、爪子和鸡喙,动弹不得又叫不出声。
这只鸡体型虽小却很匀称,一双鸡爪子又细又长,被捆了一路却依旧是一副很有活力的模样,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小老板,你看看?我们的鸡都是散养的哩。我弟弟这傻货听说放养的鸡长得好,还专门向村里承包了一个山头,要不那杀千刀的压价就压价,我们也认了,可现在实在是回不来本,划不来啊!”
忍冬沉思了一下,问:“你们还留了多少只?”
牛大婶瞪了男人一眼,示意他回话,这个一直低着头的男人才开口:“其他几个老板买了几百只,剩下的送给亲戚十几只,还余下两百只的样子。”
“我先要三十一只吧。”忍冬道,“这只鸡我留了,明天开始每天给我送一只过来,怎么样?”
“另外,如果你们剩下的鸡都有这样的成色的话,我可以给你们介绍几个买家。”
听到忍冬的话,姐弟俩情不自禁地对视了一眼,面上都带着藏不住的喜色。男人因为愁绪皱紧的眉眼也舒展开来,朝她露出一个单纯的笑容,连连点头应了:“那每天下午我就把鸡送过来。”
“我先把今天这只鸡的钱先给你们吧。”
忍冬刚转身,就被牛大婶拉住了:“今天这只鸡就当我们送你的吧,也没多少钱。小老板,真是太谢谢你了!不然剩下这两百多只鸡我们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div><div id=lineCorrec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