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暮轻笑着说道:“府中各个院子的门锁的钥匙你都搜罗搜罗准备好。现在备车,我入宫谢恩。另外让沉月回来等着我。”
本来按照常理,大婚第二天就应该一早入宫谢恩。
这两天南欢一直昏迷不醒,太后跟着也担心,前前后后让御医帮着诊看又赏下不少东西。
这趟入宫谢恩,刚好还能将南欢醒了的消息亲口告诉太后。
全安笑着应下。
南欢听到门外的响动,却没想到宋暮离开之后,门口的人却并未离开,而是又传来轻轻几下敲门声。
“王妃,奴才求见。”
南欢起身披了一件旧衣,拢了拢头发,目光在房间内梭巡一圈却未能找到梳子。
半响,只能无奈道:“进来吧。”
门先半开,进来几个婢女,帮着她又罩上一层外袍,梳洗一番,挑着首饰挽发。
南欢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么一番收拾好之后,门外守着的人才带着几个小太监垂头进来,一进门就行了个大礼。
领头的人有些年纪了,瞧着颇为面熟。
南欢认出他是曾经来送过几次药汤的太监,大婚上也见他忙前忙后,应当是宋暮身边比较亲近的人。
几个人齐声道:“奴才参加王妃。”
南欢骤然被叫王妃,尚且还有几分不习惯。
一是不习惯这个新的身份,二是不习惯自己已经成了他人的妻子。
她压下心头的思绪,“不必多礼,你叫什么名字?”
全安起身,眼睛恭敬的低垂着不敢乱看,面上温声笑道:“奴才贱名全安,是府中的管事。这些是太后的赏赐,殿下说送来让您瞧瞧。”
他的态度恭敬至极,甚至称得上诚惶诚恐。
南欢心中清楚,这么一番恭敬全因她如今已经是平北王妃,这王府的女主人。
她敛眸,起身走到几个小太监面前,目光一样一样的从他们捧着的东西上扫过,目光落在一匹锦缎上。
“这匹朱红的锦缎替王爷做一身袍子倒是合适。”
这一次送来的锦缎全是当下京中贵女之间最时兴的花色,做成男装怕是有些过于花俏。
但王妃一片好意,这话肯定不能这样说。
全安将话在肚子里转了两遍,才笑着开口,“奴才等会儿就去将绸缎交给绣娘,王爷知道一定十分开心。这还有几匹锦缎,花色很是好看。娘娘您看看要不要为自己做几身衣服,咱们府中的绣娘都是从尚衣局分来的……”
南欢眉目无波,打断他,“不必了。大婚那日我昏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给我讲一讲。”
·
宋灵一听到南欢醒了的消息,点了车马便拨驾王府。
宋暮尚在宫中,门房见到公主的徽记吃了一惊。
王府建成几年,这可是从未登门过的贵客。
消息层层通传到了南欢这里,南欢正在吃饭。
昏迷了两天,全靠药汤和补汤吊着一口气,醒来也没什么胃口,端上来的饭菜顾忌着她的身体一应全是清淡的药膳。
听说宋灵来了,她放下筷子,“请公主在门口稍等,我去迎接。”
小厮俯身行了一礼,推出门去。
全安目光扫过桌上就没有动过几筷子的药膳,眉眼微动,大着胆子问道:“这菜娘娘还吃吗?”
南欢摇头,“撤了吧。”
全安眉心微皱,又不动声色的松开,面上笑盈盈的问道:“可是这些饭菜不合娘娘的口?要不您点几道菜,奴才现在就让厨房重新做一桌来。”
南欢没有迟疑的拒绝,语气平静,“不必。”
全安观察着南欢的表情,忍不住劝道:“奴才僭越一言,娘娘方才醒,身体为重,多用几口才好。”
美人如皎月,只是可惜眉眼间总有几分挥之不去的病色与虚弱。
她实在太瘦弱了,让人瞧着都不忍心。
他话音未落,宋灵已经旋风一样冲了进来,刚好把这话听在耳中。
她来的这样快,倒是吓了南欢一跳,整个人立刻站了起来。
她定了定神,“殿下怎么不等我去迎一迎?”
宋灵大笑着走进来,一巴掌拍在南欢的肩膀上,立时将她拍的坐回了位置上。
“你我客气那些做什么?迎什么迎。哪有探病还让病人出来接驾的。我可舍不得你吹风。好好歇着吧。”
宋灵自小便身体强健,颇好游猎,骑马射猎不在话下,十二岁时就能拉开十力的弓箭,这手上的力气不比寻常男人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