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欢一开始因为拒婚被赶出家门,她还试过从中转圜,帮南欢和南府说和。
可后来她见了南府那个新收的养女,才算是彻底歇了这样的心思。
她本以为无论怎样,南府看在南欢是亲生骨肉的面上都会留情。
可他们连南欢的名字都给了养女用,平日里待那个女孩,就跟曾经待南欢一般无二。
好像这世上仍记得曾经那个南欢的人,只剩下她们这么些外人。
“她很想家,一直都是。我想办法让南袤把她接回了南府,”宋暮话音微顿,声音低了下去,“结果,不怎么好。越恒一心求娶四姓女,南袤竟把南欢推了出来给他。”
宋灵攥紧了拳头,“这老匹夫真是岂有此理!”
宋暮说,“南欢如今病得很重。我想尽快迎她进门,为她冲喜。所以明日便是大婚。”
宋灵匪夷所思的看着宋暮。
她其实是有几分惊讶的,冲喜这样的事情从来只有男方重病,女方进门冲喜。
婚礼直接定在了明日,眼下南欢的身体状况恐怕真得很不好。
宋暮真得是很爱南欢了。
这份感情让宋灵不免心生悲凉。
没想到以前人人称羡的金童玉女,南欢与魏玉最后的却是这样凄惨的结局。
有魏玉这个未婚夫,让南欢受尽了艳羡,却也几乎要了她的命。
宋暮这个老欺负南欢的混账东西,竟也有不混账的一日。
她摆了摆手,“这事我替你去向皇祖母讲。你走吧。”
宋暮说,“那此事便拜托你了。”
宋灵看着宋暮逐渐远去的身影,忍不住追了两步。
“老七。欢儿这些年不容易。你以后好好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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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王府却是灯火通明。
礼部的各位大人被急诏回衙门,连带着内侍省全员出动,准备大婚的典礼与器具。
礼部员外郎南谷睡眼惺忪的进了衙门,“这什么差事啊?这么急?”
早来一步的同事招呼道:“七皇子要大婚,快快快,来一起写祝词。”
南谷的睡意全无,“什么?七皇子要大婚?跟谁大婚?”
晚一步来的同事说道:“七皇子要大婚也不必这么急吧。”
“明日便要大婚。你说急不急?”
“怎么这样急?明日大婚?这就剩下一晚上的时间了。明天难道七皇子不去泰山吗?”
“看这个意思平北王是不去泰山。非要赶紧成婚不可。哈哈哈哈。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娘子,竟然让平北王这样着急做新郎。”
“让我瞧瞧宫中传出的诏书,这写着了,纳安州南氏女为正妃,命公等持节行纳彩诸礼。”
官衙内一众人等皆为所惊,“南氏女?”
南氏是大姓,光是礼部上下便有七八位南大人。
不过巧的是,此时在这里的,安州南氏的南大人,只有一人,便是南谷。
众人的目光一时都往南谷身上瞧,南谷自觉也觉得奇怪,“我不知这是哪位姐妹。”
按理来说,诏书应当对于皇子的婚配对象写的更清楚一些。
一般会直接标明新娘出自某官某氏,这样只标氏族郡望,不标父亲官名是头一次。
当然,按照常理来说,大婚也没有这样着急的。
不比妾室入门,随便什么时候什么人都可以,皇子择妻尤其慎重。
通常从皇子刚成年便已经开始准备婚事,未定下时便已传出口风,由圣人拍板订下之后,又要筹备至少半年。
绝不可能突然某一天要大婚,搞得百官连新娘何方人士都不清楚。
这王妃突然一夜花落南氏,倒是更让人好奇究竟是出自哪一位南大人的府中了。
礼部侍郎笑道:“尔等若是好奇。等会儿去送王妃的礼衣,倒是可以一观。”
南谷坐下写了一会儿祝词,借口去清点礼器,出门招来自家守在角门的小厮耳语一番。
小厮出了礼部的官衙,直奔白马公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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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芸推开书房的门,“顾郎。明日动身,我们快些睡下吧。”
顾安低头看着书案上的公文,“阿芸。你先去睡。我在这里再看几篇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