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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2 / 2)

可没看上几眼,对上那黑衣男子的眼神,又一个激灵,连忙将头垂下去,不敢再乱看。

此刻,掌柜手忙脚乱的接了银子,掂了掂,觉出分量十足,便又半低着眉眼,小心翼翼问:“要不要给二位送点热水饭菜?”

那黑衣男人一个眼神都没再给他,将怀里的人一抱,大步上了楼。

客栈门关上,季晟才将人放下来,握着他肩膀转了一个圈儿,让他跟自己面对面站着,问:“你叫孟桥什么?”

“啊?”洛闻心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下意识重复了一遍方才的称呼:“孟桥哥哥呀。”

他倒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虽说他平日里很少开口叫孟桥的名字,可孟桥比他大一岁多,又对他关照颇多,他便比照对绿漪的称呼,“孟桥哥哥”四字叫的自然而然,脱口而出。

季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问,“那你叫我什么?”

洛闻心一呆,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会儿自己平日里是怎么叫季晟的。

最初见面时,他也叫过季晟“哥哥”。

可因为很快就被他吓哭,又觉得他太凶,长了一张一看就不会喜欢被人叫哥哥的脸,所以叫过一回,就不敢再乱叫。

后来更是没机会叫。

只有偶尔被他欺负的很了,才提高声音直呼他的名字,叫他“季晟”。

“叫、叫你季晟呀。”洛闻心平白有几分心虚,不敢看他,“怎么了嘛?”

季晟没有说话。

洛闻心等了他一会儿,没等到他开口,于是瞅了他一眼。

洛闻心觉得自己真的愈发厉害了,和季晟呆在一起久了,竟然真的能从他这张少有表情的脸上看出情绪来。

如果他没有判断错的话,男人此刻嘴唇的弧度,就说明有点不高兴了。

可是他也不知道季晟为什么不高兴。

难道是因为自己只叫他的名字?

忽然,季晟抬了抬手,道:“过来。”

“嗯?”

洛闻心有点茫然,不过还是乖乖蹭了过去,被他一把揽住。

“不准这么叫孟桥。”季晟伸手,捏住他绵软的脸颊肉,轻轻扯了扯,“不是你叫的。”

“……哦。”

洛闻心被他不轻不重的力道捏的有些痒,拍掉他的手之后,又觉得这话说的好奇怪。

不准叫就不准叫嘛,可是什么叫不是他叫的?

洛闻心被他绕的脑袋发晕,“为什么啊?”

季晟却又不正面回答,只道:“想知道孟桥去哪了吗?”

洛闻心晕晕乎乎的点了点头。

“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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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时节的姑苏,景色最为美丽。而整个姑苏城内最繁华的地界,又在这太湖边上。

太湖旁有临湖而建的一座三层高的玉楼,名叫醉涂山。

这醉涂山是一座南风馆,向来是这姑苏城内最大的销金窟。

其名声之盛,不仅王公贵族或普通的富庶人家喜欢在这里宴饮作乐,就连先帝下江南的时候,都曾在醉涂山内下过榻,可见时下男风兴盛。

后来苗疆奇药传入中原,令男子体质也适宜承欢,于是豢养漂亮少年作为小宠,在权贵人家中都算不得一桩奇事了。

二楼某雅间。

等待的时间有些长,桌上紫砂壶内的茶水被孟桥一杯接一杯的喝了个精光,在人来之前,就忍不住跑了三回茅厕。

第三次回来时,他不敢再拼命灌水了,就怕灌多了今晚睡不着。

可还是紧张,于是把刀摆在桌上,拿布巾仔仔细细的从头擦到尾,再从尾擦到头,擦得锃亮发光。

门被推开的时候,孟桥正在擦第三遍,他被这推门声惊得一个激灵,“唰”一下站起身来,桌上的刀鞘就“哐”一下砸到他脚上。

痛得他狠狠皱了一下眉。

可孟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转过身跟进来的人对视,他这幅慌慌张张的狼狈样子便落入了对方含笑的眼里。

来人是个约摸十六七岁的少年,生的挑薄身姿,高鼻凤目,笑起来的时候,自有一派漫不经心的疏朗。

“你……”孟桥怔怔的跟他对视,片刻,舔了舔唇,结结巴巴道:“你……你是不是拔个儿了?”

两人约有大半年没见了。

上一回见面,陆戚还没满十六,生的瘦瘦巴巴,刚被叔父卖入醉涂山,老鸨正要给他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