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到房间,不过只是隔了一道门,我却惊讶地发现,自己那些不堪的情绪,那一口憋在心口的气,被拉拽着往下坠的心绪,都在和陆召的你来我往中溃散而去。
这让我第一次觉得,在自己犯病的时候,有一个人强行闯入拉我一把,比我一个人痛苦挣扎,似乎要好上一点。
只是这人如果不是让我牙痒的陆召,应该会更好!
陆召将我裹着放到床上,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没有退回去。他离我很近,近到彼此呼吸相连,近到只要他微微再落一点头,就能同我接吻。
“看够没?”我将眼神钉向他。
他眼神不移,粘连在我的唇上,“看不够。还想尝一尝。”
我冷冷威胁,“你试试?”
“不试了。”陆召直起身子,扯松了自己的领口,音调散漫拖沓:“我不怕被咬,但怕某人等下后悔说出这句话,把自己眼睛再憋红了。”
“陆召!!!”
他撩着眼皮,眉眼狭长,答得暧昧:“嗯,在呢。”说罢,解开了衣袖的扣,挽起一小节,“躺着别乱动。”
“你又要做什么?”
陆召没回答而是转身去了厕所,不一会儿便拿着上次我给他捧着的粉色小脸盆出来,“用哪条毛巾?”他看着我一瞬不瞬,脸上天真得如同刚才那番言论皆不是出自他口,“不说我可随便拿了。”
“白色那条!”我无力地吐出回答,已懒得和他再多计较。
然而,陆召的行为总是让我捉摸不透。我以为他会逼近过来时,他却偏偏停在原地,出乎意料地收了他那不讲理的霸道性子。他将拧好的毛巾递给我,单手把我捞起来让我靠着他坐。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装得尤为绅士,但一开口依旧是个衣冠禽兽,“需要我代劳吗?”
我夺了毛巾,自己东倒西歪地撑着坐起来,但不一会儿身子就偏了,被他摁了回去。他笑着,鼻息打在我的耳后,弄得我有些痒。
我动作很慢,无力的下半身沉得像泥,陆召擎着耐心等着我,见我停下便会为我更换一轮毛巾。
“别仗着自己没感觉就乱来。”陆召指腹带着些温热的潮意,点在我的腕子上。
我对待这幅身体一向潦草,经常仗着自己感觉不到疼,受了伤也不去管。何况我这身体,隔三差五就冒出点小毛小病,和病痛相处得久了,便不会在意那么多。
也因着知道自己的身体一辈子也就这样,好不了了,便放任自流,得过且过。
我腿上的皮肤颜色很不健康,是病态的苍白,像是枯死的藤,正在一点一点灰败。原本两条腿上的烫伤就红肿,被我擦完之后,大腿内侧的地方泛起了一小片血点子。而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用了多大力……
“你若实在觉得自己脏,我可以抱你去洗个澡,”陆召在我身后声音含笑地贴着我道,“我很乐意……”
“不、必、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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