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舱内，气氛凝重而复杂，沉恪与沉公明对峙而坐，沉娇君，作为蒋烟婉之子，默默蜷缩在一旁，叁人各怀心事，情绪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所以，你就是这样让你的部下冲锋陷阵，而你自己一直在背后偷窥着这一切？沉恪看着机舱内连着的电脑屏幕上，正以王局长的视角回放着刚才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冷声质问道。

“我承认，如果我亲自出马，恐怕此时也会和王局长的结局一样，可惜，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以身犯险。王局长以生命的代价获取了珍贵的情报，他为人民牺牲，牺牲的壮烈。沉公明正襟危坐，语调不温不火。

他早已预见到直接涉足鬼都的危机四伏，因此他选择了最为谨慎的方式——通过王局这一可靠渠道，远程监控并分析着局势的变化。

“哼，说的冠冕堂皇，你对部下也不过如此。沉恪嘲讽道。

“我向来关怀部下，体恤人才。真正害死他们，难道，不是蒋烟婉么。沉公明面对侄子的质疑依然面容沉稳，着实展现了领导人稳重的姿态，“一直以来企图覆灭我们大崇朝，预谋屠尽我们沉家人的，不依然是她，蒋烟婉么。”

“你在胡说什么，沉恪向来讨厌他们沉家这些官家人的腔子，有些不耐烦，“你们不要给她乱扣帽子。

“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她啊。”

沉公明手中的激光笔发出滴的一声，大屏幕上一份针对蒋烟婉长久以来的跟踪调查报告，以一种近乎冷酷的精准，展现在了沉恪面前，每一页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切割开他心中对蒋烟婉那温柔而母性的幻想。

“正如你所见，鬼都的文化传承并不落后，她们从一片荒凉发展到如今的程度仅仅用了叁十年。尽管，她们从来不把智慧放在支持我们大崇朝人民建设的正途上。

“据我们所了解，蒋烟婉的姥姥，便是苗疆当地有名的巫医，精通医术，也擅长占卜。沉公明冷声道，“而蒋烟婉的母亲，更是当年在湘西一片赫赫有名的大诈骗犯。她的主要职业是马戏团的驯兽师，副业则是为她们鬼都拐卖中原地区的男童。”

“什么？

沉恪看着一张张老照片，也不得不重新认识了一遍那个印象中因被他爸沉世宝强取豪夺受尽欺凌故而引起沉府上下同情万分的蒋阿姨。

“她当年接近我大哥，就是为了用强迫她做他情妇的证据对我大哥进行仙人跳，企图诈骗他五千万，这在当时这钱可不是少数。在我大哥报警之后，她畏罪自杀了。

他看到了当年蒋阿姨当年写下的认罪书，一切似乎不假，这点也确实出乎沉恪的意料了。

沉府上下一直都以为蒋烟婉的妈妈当年是被丈夫当成礼物送给了他爸沉世宝，继而愤而自杀的，因为这事，他奶奶和他都觉得亏欠于蒋烟婉，进而产生收留她的想法，但没想到，这竟是她们一场有预谋的接近。

然而，他很快又察觉出了不对。

“仙人跳，五千万……若是仅仅情妇身份，她不至于能威胁的了沉世宝，她应该发现了他什么把柄，才会让他如此忌惮？

沉恪皱起眉头，他突然想起儿时在后花园见到的那一幕，他父亲对年幼蒋烟婉的杀意，那绝不仅仅是因为一个情妇的身份所能激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