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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能够充当紧急避难所的岩窟空间狭窄,虎杖悠仁任由弥弥卷缩在自己散发温热的赤裸胸膛里头,拥抱紧衣衫不整弥弥的他此刻的动作,彷佛像是想要让自己的四肢竭尽所能地与对方交缠在一起,好用以避免让体温较低的弥弥感到寒冷。
坐落于潮间带的海岸岩洞能够依稀窥探海面,狂风暴雨蕴含的浓烈水气夹带一股船只翻覆带来的刺鼻油耗味,汹涌浪涛与厚重云层交织混杂再一起,呈现混浊肮脏的浅黑色泽,渺无人烟的海岸线几乎看不见尽头,黑压压的盘踞在这片随着响雷、忽明忽暗的风铃岛沿岸。
冲刷岩石的海浪在靠近水面的弥弥脚踝边缘,溅起一阵又一阵地泥泞水花,那股阴凉潮湿感受深入骨髓,诧异无比的弥弥抿唇合拢小巧唇瓣拉成一直线,随着她缓缓偏头纳闷沉思的举止,那顺滑漆黑的发丝滑过她还荡漾着酡红春色的侧脸,接着弥弥露出一丝状若甜蜜欢愉的微笑。
「真难以置信,你竟然会在我们遇难的状况下,问我这种问题。」眉眼弯弯歪头保持浅笑的弥弥唇瓣间露出若有似无的小虎牙,尖锐的形状看起来简直像是掠食动物。
虎杖悠仁觉得自己虽然不喜欢思考太过繁琐复杂的事物,却他也并非是那种可以用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来概括定论的类型,其实他本来并不打算把自己这个仅仅构筑好简单雏形的念头、在这个时刻对弥弥倾诉出口,但最后他却仍然违背意志的全部老实交代而出。
既然自己已经凭借满腔冲动把话说了出来,那么虎杖悠仁就不打算故意含乎其词、给自己留下可以从容撤退回安全话题的退路,因此不管自己从弥弥那里获得什么样的答复,视线专注凝视于弥弥仰头与自己四目相对脸庞上的虎杖悠仁,此刻心情层面上只觉得神清气爽、如释重负。
虎杖悠仁掩饰自己窘迫的将视线飘移至上方天花板,看着自己呼出的白气飘散:「反正都是要问你,仔细想想……其实我什么时候讲,根本都无所谓。」
「如果你已经下定决心的话,那确实是这样没错。」
「那、你考虑的怎么样?」
「不要,我才不想要个因为吊桥效应跟自己交往的男朋友呢。」弥弥笑咪咪的慢条斯理将自己的内衣与被撩起的衬衫恢复原样,她发出彷佛十分遗憾的咕哝叹息声,即使干脆了当拒绝虎杖悠仁的她其实并没有那么抱歉,但她还是会习惯性的故作姿态。
抱歉这个词汇有着神奇的特性,只需要用适当的语调和低垂无措的眼神说出口,大家都总是会相信,然而弥弥却对这种虚伪作法不屑一顾,因此她的伪装总是浮于表面,成为礼貌性应付众人的敷衍产物。
「才不是,我从初次见面开始就觉得你很可爱……呃!」再次不小心把自己真实心思暴露而出,虎杖悠仁脑袋瞬间昏乱空荡,控制不住自己嘴巴的窘迫,几乎快要把虎杖悠仁给吓坏了。
他懊恼自己打从刚才起表现得就像是笨拙又不得要领的幼稚孩童,自己从来不曾对其他女生有过这样怦然心动的感觉,虽然或许跟刚才舒服到令人通体发麻的性交有些关联,但自己会开口说出这番话的原因绝非如此肤浅。
弥弥周身散发出一股最极致的神秘感,那种不确定因素往往会令人欲罢不能,而虎杖悠仁向往的则是可能会让自己沦陷的致命毒素,他自己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个关键。
风铃岛四周遍布各式各样火山岩礁,但浮出水面的大小都不足以形成岛屿,就算风雨交加的洞窟外转换为风平浪静的海象,视线所及范围内也看不见任何岛影,因此在暴风雨阻断船只航行过后,这里就成为名符其实的海中孤岛。
远处渡轮已然沉没于大海被浪涛覆盖卷入海床,由于如今处于海水涨潮时期的缘故,受困海岸洞窟的弥弥与虎杖悠仁暂时无法涉水离开出入口为浅海的洞窟,就在虎杖悠仁不知所措的时刻,一颗彷佛安详沉睡的美人头咕咚咕咚的划开水面,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撞击向虎杖悠仁的脚踝。
下意识低垂下脑袋望向头颅的虎杖悠仁,视线无法移开那颗半点腐败迹象都没有的女性脑袋。
无论是那头稍微烫卷发尾的浅咖啡色长发,还是紧闭双眸底下形成阴影的眼眸、抑或是那看起来闪耀湿润光泽的苍白双唇,她都在明目张胆昭示着自己的美丽,然而就在触碰到虎杖悠仁肌肤的那个剎那,女子脑袋的长发随即唰地直往上飞。
烫卷染成浅咖啡的发丝往上倒竖,女子头颅就像是被头发吊在半空中,张嘴发出尖锐咆啸的她似乎正在哄堂大笑,又或者也可以猜测为痛哭流涕,眼前犹如恐怖怪谈般的灵异场景令人感到阴寒发冷,虎杖悠仁几乎心脏差点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