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寝室里亮起了微弱的灯光,廖倩迷迷糊糊从床上起身,拉开窗帘,却见赵夕正站在窗户外面,不由得一怔。
她穿着粉色的睡衣,头发披散下来,面容安静而又美好,丝毫不见躲在床下歇斯底里的模样。白净的指尖轻轻推开窗户,连声音也是温柔的:“赵夕,你又跑去网吧了?”
赵夕闻言抓了抓头发,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最后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小蛋糕递给她:“那个……我前两天去老师办公室,看见你的学籍档案了,今天是不是你生日?祝……祝你生日快乐……”
平常在班上像个刺头的校霸,此刻却结结巴巴连句囫囵话都说不清楚。
廖倩疑惑打开盒子看了看,结果发现里面是一个粉色的草莓蛋糕,很浅的笑开了,像微风拂过湖面:“是呀……”
她声音藏着淡淡的欢喜:“赵夕,谢谢你……”
几根彩色蜡烛在黑夜中缓缓亮起,暖黄的烛光微弱却又温暖,映出两张同样年轻的面庞。
江未眠躲在暗处观察情况,结果忽然看见男生忽然蜻蜓点水般偷亲了女生一下,不由得顿了顿,然后慢半拍收回视线,从墙头阴影处翻身下来,落地无声。
沈醉星好奇问道:“他们在做什么?”
江未眠背靠着墙,拍了拍袖子上的灰,语气如常道:“没做什么。”
沈醉星不信,故意靠近他问道:“真的?”
江未眠:“真的。”
沈醉星又靠近了一点,抵着江未眠的鞋尖,唇角微勾,在耳畔吐出灼热的余息,像是在和他说悄悄话:“嘘,我看见了,他们在接吻……”
沈醉星问道:“江未眠,你和别人接过吻吗?”
江未眠闻言顿了顿,无意识皱眉,总感觉沈醉星不怀好意:“跟你没关系。”
他语罢想推开沈醉星,然而后者的身形却纹丝不动。沈醉星悄无声息上前一步,轻轻踩住江未眠的鞋尖,静默一瞬后,忽然蜻蜓点水般亲了他一下。唇挨着唇,亲密到了极致,又好似一阵风,飞快抽离了开来。
墙内墙外,画面何其相似。
江未眠察觉到唇上温热的触感,身形陡然一僵,瞳孔收缩,下意识看向沈醉星:“你做什么?!”
沈醉星笑得流里流气:“亲你。”
江未眠当然知道沈醉星在亲自己,但他想知道对方为什么亲自己。眼见沈醉星顾左右而言他,直接冷着脸把人抓过来抵在了墙上,声音因为刻意压低而显得有些沙哑,分不清是迷乱还是恼羞成怒:“你是不是疯了?”
沈醉星平常就很疯,不疯才是不正常,他睨着江未眠深邃的眉眼,然后不自然偏头移开视线,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找了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哦,我就是忽然想起来我长这么大初吻还没送出去,万一哪天死在游戏里,多亏。”
他说:“江未眠,你长得勉强还行,便宜你了。”
沈醉星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忽然会亲江未眠,实在是没有理由。他思来想去一番,最后只能归咎于墙里面的那对小情侣,肯定是不小心被他们给荼毒影响了。
不得不说,这个理由相当无耻,且让人恨得牙痒痒。
江未眠闻言眯了眯眼,冷冷出声:“牙尖嘴利。”
攥住沈醉星的手却不自觉松开了几分。
沈醉星:“我哪里牙尖嘴利,说得好像你试过一样。你上次还骂我嘴毒,我嘴是毒的吗,江未眠,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轻轻勾起,莫名带了几分撩人的意味。
沈醉星语罢,又不等江未眠回答,似笑非笑的在他耳畔出声问道:“江未眠,我嘴明明是甜的,是不是?你刚才都尝过了。”
江未眠皱眉攥住他的下巴:“你害不害臊?”
沈醉星干脆利落的回答道:“不害臊。”
他不知是不是想把这三个字贯彻到底,伸手用指尖在江未眠心口处轻轻画了一个圈。懒洋洋靠在墙上,像是在调戏谁:“江未眠,你还没谈过恋爱吧,我也没谈过……”
他对江未眠似乎很熟悉,调戏起来得心应手。
江未眠闻言无意识松开沈醉星的下巴,后退了一步,想离这个祸害远点,听不出情绪的皱眉问道:“所以呢?”
他话音刚落,脖颈处陡然传来一股力道,被人伸手圈住脖颈拽了回去。沈醉星紧紧扣住江未眠的后脑,迫使他低下头来,不轻不重咬了江未眠的下唇一下,低声笑问道:“所以江未眠,我们要不要趁着玩游戏,顺便谈个恋爱?”
只和你……
第207章 高速惊魂
江未眠以前不知道自己到底写了一本怎样的书、一群怎样的反派。但此时此刻, 他终于可以确定沈醉星的人设了。
一个吊儿郎当的、急于脱单的、想谈恋爱想疯了的流氓反派。
“……不怎么样。”
一阵冗长的静默过后,江未眠忽然把沈醉星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慢慢拽了下来。他后退一步,背靠着墙看向天空, 眼前漂浮着一个半透明的游戏界面,上面开始了最后三十秒的倒计时。
沈醉星见状顿了顿, 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撇嘴抱怨道:“江未眠,你还是这么没意思。”
江未眠闻言偏头看向他,却见沈醉星低着头, 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路边的碎石。侧脸轮廓在夜色下有些模糊, 却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
江未眠努力思索了片刻,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他犹豫出声, 试探性问道:“沈醉星, 我以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沈醉星闻言踢石子的动作一顿,但还是有一颗石子弹跳着蹦向了远处。他抬头看向江未眠, 脸上第一次没有那种嬉笑的神情, 顿了顿才道:“我怎么知道你以前有没有见过我,你连自己见没见过别人都记不清楚吗?”
江未眠确实记不清楚,他连他爸妈长什么样都记不清楚了。唯一清晰的只有近两年的记忆,老老实实道:“嗯, 我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