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帕兹像往常一样洗漱完毕,然后围上自己从星网上购买的打折围裙,准备开始做家务。
他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把拖把打湿拧干,然后弯腰把房间的每个角落都仔仔细细拖了一遍,来回忙碌个不停。最后犹嫌不够,又重新拖了两遍,直到地板一尘不染,亮得能照出虫影。这才满意收手。
做完清洁后,托帕兹擦了擦额头的汗,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也不想这样,但他昨天晚上收到消息,他那倒霉又凶残的虫崽今天要“出狱了”。
想起角落里被唐琰一脚踹报废的家务机器人,托帕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顿时觉得自己全身都是干劲。做家务确实很累,但总比被唐琰踹废了强,而且每天做每天做好像……好像也习惯了?
毕竟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真的非常无趣,睡觉又不可能睡一整天。
托帕兹做完清洁后,就拎着菜篮子出门,准备去超市买菜了。
没错,就是买菜。唐琰那个挨千刀的狗崽子去军部前把家里所有的星币都拿走了,只给他留下了每天买菜的钱。
托帕兹如果像以前一样挥霍无度的去高级餐厅吃饭,那么恭喜,剩下的几天他可以请等着饿死了。在现实和生活的逼迫下,他迫不得已学会了买菜做饭。
星际超市今天的菜格外便宜。当托帕兹拎着一满篮子的菜出来时,摸了摸口袋里还剩下不少的钱,思索半天,转而去了街对面的甜品店。
雄虫总是非常钟爱精致的小甜点。
以至于当托帕兹走过去的时候,发现甜品店外大排长龙,都是替自家雄主来买东西的雌虫。但幸运的是雄虫不用排队,托帕兹用身上仅剩的二百星币买了两个限定款草莓蛋糕。
他一个,唐琰一个。
虫崽虽然很凶残,但毕竟是自家的崽,不能嫌弃。坐牢也是很辛苦的。
托帕兹赶着回去做午饭,以至于步伐匆匆,转身时没看路,不小心撞倒了什么东西。等反应过来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是一名雌性小虫崽。
这名虫崽大概只有托帕兹膝盖高,看起来瘦瘦小小的,被撞倒在地也不哭。浅棕色的眼睛又大又亮,仰头无措看着托帕兹,往后躲了躲。皮肤过于苍白,看起来有些先天不足。
在克里斯帝国有一个公认的事实,亚雌可以柔弱,雄虫可以柔弱,但雌虫绝不能柔弱。因为柔弱意味着这名雌虫不可能上战场,而没有雄虫会娶一名没有军功的雌虫。
唯一因为血脉关系,天生身体孱弱,却还能凭借着超绝的经商手腕在帝国占领一席之地的雌虫,唯有伊尔维萨这个家族。
“哦,可怜的虫崽。”
托帕兹见状耸了耸肩,他还是挺喜欢可爱的虫崽的,奈何家里那只太凶残。弯腰把这名虫崽从地上扶了起来,不由得叹了口气,有些郁闷。
他明明记得唐琰小时候也很可爱的,为什么越长大越凶残了。
托帕兹发现地上有一块沾了灰尘的蛋糕,他看了看虫崽嘴角的蛋糕渣,后知后觉意识到可能是自己撞掉的。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从自己的袋子里拿出了一份草莓蛋糕放到虫崽手里。
“吃吧,小虫崽,这可是限定款。”
托帕兹随手呼噜了一把他毛茸茸的头发,拎着小菜篮子转身离开了。却没发现一名身形修长的雌虫站在不远处,将他所做的一切都收入眼底。
“乔安。”
幼小的虫崽头顶陡然落下一片阴影。他转身一看,却见是雌父,伸手要抱,而这名穿着军装的雌虫也顺势将他抱进了怀里。
虫崽咬了一口手里的蛋糕,又递到雌父嘴边,声音奶奶的,小声道:“好吃……”
他轻轻晃了晃脚尖。
“乔安自己吃吧,雌父不饿。”
军雌戴着一副银边眼镜,模样很是斯文。他摸了摸虫崽的头,又若有所思看了眼托帕兹离开的方向,这才转身离开。肩章上的图案是一株水晶白兰,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托帕兹回到家的时候,就听见厨房传来一阵动静,他走进去一看,却见唐琰不知何时回来了,正在里面切菜做饭,不由得语气惊讶道:“唐琰,你什么时候出狱的?”
他以为唐琰晚上才能回来。
唐琰闻言切菜的动作一顿,皱眉看向了托帕兹,很明显,他并不满意“出狱”这个词,听不出情绪的纠正道:“出军部。”
好吧,出军部。
托帕兹把菜篮子搁在地上,原本想摆摆身为雄父的谱,教导唐琰几句“好好改造,重新做虫”什么的。但碍于后者周身气息太冷,还是怂了一瞬,磕磕绊绊道:“家……家里的卫生我每天都在做……”
唐琰心想自己又没打算揍他,托帕兹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是什么回事,连眼皮子都没掀,语气淡淡:“知道了,今天的饭归我做。”
他一向信奉公平分配劳动力。既然托帕兹这段时间负责家里的清洁卫生,那么饭食就由他来负责。
托帕兹无暇去细想唐琰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只是暗自庆幸自己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了。他脚步发飘的走到了客厅,身形一歪,直接舒舒服服倒在了沙发上。
虫神在上,今天可把他累坏了。
唐琰在现实世界的母亲因病去世了一年多,导致他已经有些忘了家里有人是什么感觉。但好像还行,算不上好,也算不上糟糕。
他做完饭,端着菜盘子走出了厨房,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精壮的小臂。不知是不是错觉,唐琰去了军部一段时间,身体悄无声息发生了许多改变,只是自己并没有察觉。
托帕兹闻到饭菜的香味,立刻从沙发上爬起身,自觉走到了餐桌旁坐下。虫神啊,他已经有好久都没正常吃过一顿饭了,不是糊了就是咸了,没想到唐琰做饭意外的味道不错。
唐琰见托帕兹被收拾得服帖了许多,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张星卡递给他,这才拿起筷子吃饭:“这是你接下来一个月的伙食费。”
托帕兹一点也不想做饭,但经过无数血泪教训,他知道不能和唐琰面对面硬刚,否则倒霉的一定是自己:“我已经做了很久的卫生,所以公平起见,接下来的十天内是不是应该由你做饭?”
真是感人,托帕兹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认真讲道理的一天。
“我不介意,”
唐琰淡定吃了口饭,破天荒的好说话,然而还没等托帕兹高兴,他接下来的话就轻易粉碎了托帕兹的美梦:“但我必须在军部做为期六个月的社会服务,所以不好意思,你必须自己做饭。”
托帕兹筷子差点掉在桌上,瞠目结舌:“不是十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