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池见此模样,唇畔的笑意扩大:“那当然不是,就对你这么照·顾·有·加,还满意吗?”
“……”
南扉现在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听不出话里调侃的言外之意。
他屏住气息:“南扉不是那个意思!”
此时如果不是假装失忆化为了这样的形态,他大概会习惯性地蹙着眉头轻斥一声。然而状态不一样,他最后的尾音稍稍上扬,似乎多了一种羞赧掺杂其中。
裴安池才不理他,二话不说拉着小家伙的衣服把人拎起来,径直走向浴室。
南扉一惊,短粗短粗的小胳膊小腿在空中挥舞挣扎起来:“主人……!让南扉自己来吧!”
就算此时他缩小成巴掌大的小家伙,可心里是个成年男人啊!
若是真在主人面前一丝不挂……
想象到那样的情景,他一张小脸涨得通红通红,急的眼尾都跟着红起来:“主人……”
情急之下,语气中多了几分哀求,加上稚嫩的少年音,又软又糯。
裴安池被他这一声叫得心坎软了一半。
小家伙趁着她跑神,张开小口“嗷呜”一下咬在她手上,飞蹿出去把自己反锁在了卫生间中。
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利索,他靠着门喘上好几声,还不忘添一句:“不理主人了。”
和裴安池用房门隔绝开来,南扉这才沉静下来,并且忽然意识到——不管是咬人还是最后说的话,实属有些幼稚。
不过……倒也符合他变小后的状态吧,也好省的主人起疑心。
他帮自己在小盆子里倒了热水,又用凉水中和一下温度。小粗胳膊往水里一探,觉得温度合适后,舒舒服服地泡了进去。
温热的水漫过身体,他紧绷许久的精神终于松弛下来。
无数过去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头脑中翻涌。
比如他会对主人认认真真地说出“南扉好喜欢主人”这样的话;比如他会突然偷袭,“吧唧”一口亲在主人的脸颊上,然后自己喜滋滋地笑起来;再比如某天晚上,他迷迷糊糊之间变回了原本的模样,以大人的身姿缠着主人,让主人帮他揉肚子,然后主人便用温热手附了上来……
想着想着,南扉表情没变,耳朵却从里到外地透出了一圈粉红。
心里也说不好是个什么滋味。
既觉得自己那样的表现实在是有失体统,令他羞愧难当,又在心底某个最柔软的地方升起一股隐秘的欢喜。
主人真的对他很好,愿意包容他的一切。
从未有人对他这么好过。
裴安池那边,南扉前脚刚一离开,她把自己往床上一甩,愉快地笑出声来。
故意缩小装失忆,这点子是好的,说的话也跟从前很像,可红透了的脸和耳朵出卖了他——那小家伙以前的脸皮可是很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