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云却拒绝了楚陵,“楚公子如此贵重,随云这小小倌馆,怕是养不起。”
楚陵向来出手阔卓,有多少钱就花多少钱,江随云甚至怀疑,今晚这些酒钱,他都付不起。
不过他也没计较这么多,养一个楚陵,他还是养得起的,就是不愿养。
楚陵这人看似洒脱,可江随云见过他多般面貌与姿容,至今不知道究竟哪个才是真的他。
两人相处,不过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从未有一方主动挑破横在中间的那层薄膜。
楚陵有智,为人狡猾,江随云如何也不敢全信。
楚陵则端着酒杯,好笑地看着江随云,“江兄别是怕在下太败家,挥霍穷了你。”
江随云失笑,“那倒不是。”
至于不是什么,楚陵心中自然有一番思量。
此时楚陵很想说江随云是个白眼狼,不过想到自己做过的事,姑且算是跟江随云扯平了吧。
“很晚了,丝随云便不扰公子雅兴了,告辞。”江随云起身欠礼,楚陵略微点头,算是回礼了。
不过雅兴?
楚陵扫视了一圈自己周围,如果一个人也算雅兴的话,那倒是雅致独人了。
江随云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见长啊。
他目送江随云离开,随后瞥眼看向楼下舞台,跳舞的小倌已经都下台不见了,不过这么一会儿,客座也已经没什么人了。
他端着酒杯,杯中酒轻晃,轻轻弯了唇角,眸间色似讽似嘲,熟悉他的人,都觉得他楚陵诡计多端,并非善类,甚至言他心如蛇蝎……
可又有谁知道,就算是蝼蚁,也是想活下去的。
“唉,孤人难遂啊。”他叹了一声,好似料到江随云就在这个节骨眼走到楼下,故意说给江随云听的。
江随云的脚步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厅,去了后院。
而将军府那边。
洛无尘把澹台卓扶了起来靠在门框上,做出一副站着睡着了的模样,只希望,澹台卓的内力不到能分清幻觉与现实的地步。
他迅速回了澹台漭的院子,特意用澹台漭屋里的香熏了熏衣裳,以免衣服上沾染上了异味,惹得澹台漭生疑。
等他上榻没一会儿,他便解了澹台漭的睡穴,谁知道方一解开,澹台漭就是一个翻身,手脚都搭在了洛无尘身上。
洛无尘:他听着澹台漭均匀的呼吸声,推测澹台漭可能没醒,也就轻轻把他的手脚拿下去,转身背对着澹台漭。
就在洛无尘转身片刻,原本紧闭双眸的澹台漭忽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