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三少听约翰逊意思,大抵看在安、颜二人面上就此作罢,忙赔笑附和:“您说的是,女人之间的战争,实在是可怕、可怕!”说着,擦一把额角虚汗。
见他急于向约翰逊示好,颜幼卿忍不住追问:“三少爷,贵府大少爷与徐兄,是在后面的车上,还没到饭店么?”
“这……这个……”杜三少额头的虚汗,竟是密密实实接连不断冒了出来,“唉……说来话长,路上发生了一些变故。二位稍待,我先安顿下老爷子,再请你们上楼细说。”
安裕容、颜幼卿心下一沉,然而看杜府众人一副乱糟糟的样子,只得站到一旁,耐心等候。约翰逊听两人说了因由,亦留下没有离开。
杜三少定下酒店仅剩的几间空房,仍是安排不开,约翰逊见此,令自家仆从挤挤,让出两间客房,叫他千恩万谢不止。
杜老太爷年迈体衰,精力不济。待安裕容二人与约翰逊在饭店茶饮室里喝过一轮高馡,将晚饭时未及谈到的申城生意初作商量,杜三少才过来相请。女人与下人们均已安置妥当,时近深夜,里外都清静下来。
杜老太爷歇过一阵,仍是满面倦色,眼神中更是掩不住的颓唐焦虑。安裕容、颜幼卿早有所料,按捺下心焦,并不催促,坐下等他开口叙说。
见他抬起浑浊老眼,望向约翰逊。安裕容明白他意思,道:“我们与徐兄合伙的生意,这位约翰逊先生亦有入资。他同样十分关心徐兄行程,若是有用得上之处,约翰逊先生十分乐意伸出援手。老先生不必顾虑,但言无妨。”
杜老太爷抬起胳膊,手指抖了抖,尚未开言,一把老泪潸然而下。颜幼卿吓得一惊:“老先生,徐兄……徐兄他……”
倒是安裕容见惯这些老头子做派,知道事情未必坏到不可挽回,轻拍他手臂,以作安抚。
“裕容、幼卿,风云不测,福祸无常。老朽无能,拖着贱命残躯苟且到此,竟无法庇护自家后辈。召棠和文约的性命……唯有指望你们了……”一面说,一面颤颤巍巍站起身,作势要拱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