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裕容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我把尚先生偷偷带出府放走了。你回来时城内戒严是不是更厉害了?我怕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所以想先躲一躲。我自己一个人,躲起来也方便……”
“我知道了。”安裕容抓起他的手,见他还想说什么,眼一横,冷脸道,“闭嘴。”
颜幼卿心头一颤,当即住嘴,跟随安裕容进入卧室。
安裕容指指衣橱:“左侧挂了身藏青色西服,连领带帽子鞋子一并换上。”
颜幼卿从来没有置办过西服,闻言有些疑惑,却不敢多问,只忍不住拿关切的眼神往他血淋淋的手背上瞟。
“动作快些,我与你一起走。再磨蹭谁也走不了。”
“哦,好。”颜幼卿听明白轻重缓急,马上转身,打开橱门换衣裳。西服上身,因从未穿过这等风格,略有些怪异别扭。好在料子轻薄舒适,虽是长袖长裤,盛夏天气穿来,居然十分凉爽。动动手脚,才发觉处处贴合身材,分明是量身定制。忍不住问:“峻轩兄,这是什么时候……”
“之前定做的,最近才取回来。”安裕容正单手从抽屉里往外掏东西,一样样塞进衣袋或手提包。回身迅速瞟一眼,点点头,“果然还是藏青色最搭。柜子底下还有个眼镜盒,瞧见没有?把眼镜也戴上。”
颜幼卿依言将眼镜架上,不大不小正合适。许多人追求时髦,眼睛没毛病也会弄副金边眼镜戴戴,安裕容自己就有好几副不同式样的。这一副明显簇新,镶着精细的黑边。即便颜幼卿看不见自己现下模样,也知道必然形象大变。脑海中想象一下,约摸与洋行里拘谨的书记员类似。
“包袱里钱拿出来,除去非带不可的,别的都不要了。东西放我这。”安裕容等颜幼卿把银元等物塞进自己皮包,问,“你的军装和枪呢?”
“枪留在车上没拿,军装换下来扔在后巷了。”
安裕容指指桌子底下一个不起眼的小藤条箱:“拎上,走罢。”
颜幼卿吃惊:“就这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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