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存亡之际,祁保善终于展现出一代枭雄之果决,踹开挡路卫兵,拖着肥硕身躯连滚带爬,竭尽平生之力,以最快速度远离自己的钢板装甲车。果然,不过瞬息工夫,轰隆之声震耳欲聋,装甲车车门被炸得四分五裂,前窗玻璃炸成了四散飞溅的碎片。
伴随着惊心动魄的爆炸声,一柄飞刀无声无息到了祁保善背心,几乎无人发觉。
“砰!”颜幼卿这一声枪响,淹没在震天动地的爆炸声里。那飞刀被射中手柄,当即粉碎,刀片“噗”一声没入近旁树干中。颜幼卿望着犹自冒烟的枪口,愣了一愣。手脚快过头脑,未及细思,已然行动,下意识里救了大总统一命。
祁保善亲卫中不乏高手,叫颜幼卿这一枪惊醒,终于发现远处尚有隐藏刺客,竟然舍弃枪支炸药,用了最为原始的飞刀。原来这场刺杀,一环套着一环,众人皆以为那投掷炸药的死士乃是最后杀招,岂不料更有后手。且一反常理,不惜拿数条人命与现代武器做引,最后出其不意,动用原始冷兵器。在场无不是老江湖,当即想到,那飞刀之上,必然煨了见血封喉的剧毒。反应最快的几人,在颜幼卿枪响之后,便飞身追了出去。
田炳元喝令众人停止乱枪射击,卫兵们迅速围拢,将祁保善密不透风护在当中。
颜幼卿站在队列里,心口怦怦直跳,手心潮热不堪。曾经无数次刀尖上滚过,枪口下躲过,皆不似此一番叫人紧张。他一时想不透是为什么,只与其他卫兵一般,面孔向外,背对着护在圈内的大总统等人。听得身后一阵轻轻扑拍之声,大约是田司令在为大总统拍去身上尘土,随后语带惶恐道:“总统,您没事罢?属下该死,属下失职……”
大总统沉默好一阵,任由田司令请罪。最后开口道:“行了,别废话了。传令下去,即刻起,全城戒严。另外,叫马玹立刻带人来,封锁国会。老子既然命大没死,倒要仔细看看,这帮混蛋秃孙,还能翻出什么花儿来。”声调轻缓,然而其中蕴含的冷肃杀意,却叫人不寒而栗。
颜幼卿听见这几句,手心潮热霎时变作冷汗,心底一片冰凉。他无法预测时局走向,心中只有一个确凿无疑的预感:事情恐怕只会变得越来越糟糕……自己下意识那一枪,究竟……对是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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