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相机表面雕花镀铜,十分精致。四当家拿在手里,把玩端详。
傅中宵道:“老四,既然你喜欢,拿去随便玩。”
四当家嗯一声。
安裕容见他始终只用左手,留意观察,果然右胳膊下垂不动,右肩略高,多半是受了伤。
阿堵的话:
安裕容翻译的那段古文,借用陈三立1932年《王家坡听瀑亭记》语句,有改动。
1923年的古董相机:
第8章 落花空有意
科斯塔先生病情好转,经四当家同意,在签字画押当晚搬回了中殿大通铺。其助理是个言行谨小慎微,偏又满脑子冒险浪漫情怀的年轻人,坚持每日用带棱角的石片在门板上刻下印痕记日。安裕容一面觉得好笑,有需要时却也不免趴到门板上去数一数。
傅中宵与四当家重回玉壶顶在六月十三。相机没法用,小说也早已连载完,安裕容生怕师爷重提胸怀大志建功立业之类的话头,故而接下来两天,便只在人质堆里厮混。伙食条件越来越差,求救信写完也没见动静,人质情绪普遍颓丧而焦躁。安裕容心底盘算,四当家身上带伤,可见送信之事未必顺利。然而从匪首傅中宵的言行神气看,似乎也并非不顺利。这信到底是送出去了,还是没送出去?匪兵与外头各方势力是谈妥了,还是没谈妥呢?
每当远远扫过四当家无法随意活动的右胳膊,安裕容都有上前问候致意,顺便探听原委的冲动,到底没敢。
六月十六,匪首师爷连同四当家,一起不见了踪影。好在玉壶顶上留守的匪兵小头头,除了曹耀宗,还有一个张串儿。安裕容跟他混得挺熟,见对方心情不错的模样,寻得机会问:“张大哥这般高兴,是司令大计成功在望了罢?”
张串儿也不瞒他:“张二圈开始退兵了!司令跟师爷下去看看情形。”
安裕容眨眼:“张二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