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方才才目睹了那香艳一幕,如今又被这样取笑,不禁红了脸:“王妃真真是羞死奴婢了。高侍卫怎看得上我们这般平头丫鬟?”说完,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高风,却见其看着自己的目光灼灼,不由得羞得头更低了几分。
荣靖王笑着扇了扇扇子,安宁觉得今日他与平常有些不同——平常活脱脱一个憨顽孩童模样, 今日却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刚才又拉了高侍卫进来,遣散其余丫鬟小厮,说是有事同自己说,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什么勾当。
荣靖王道:“好了,本来想等卿云姐姐来再说,这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恰好回来了,那么,本王有一要事与诸位说。”高风心里咯噔一下,似乎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卿云和安宁也有些好奇,平日家他都只会自称“我”——毕竟痴儿的脑子可理解不了王爷一词寓意为何。
荣靖王站了起来,对安宁作了个揖:“承蒙王妃抬爱,不嫌弃与我在一起。本王不是有意欺骗你这么久,只是生活所迫。”
安宁听他这么说,心里跳的突突的,早就有感觉他似乎不是真的痴傻,莫不是…荣靖王继续说道:“本王其实并非痴呆。”
“什么!?”
安宁和卿云一起惊呼起来。虽然安宁平日家看他,也偶有此等猜想,但又看他行为与顽童无异,便不再生疑——只是从他嘴里说出这话,安宁没有惊喜,反而有种隐隐的不安感。为什么能装作痴儿,碌碌无为地度过这几年呢?
高风点了点头:“王爷说的没错。景阳王去世的事情想必王妃和卿云也有所知晓,只是其中内幕,就连我俩也不知道很多。所以王爷料定是有人盯上了南安老太妃,为了明哲保身,暂时装作痴儿模样,想要那些人放松警惕。”
安宁几乎呆住了,虽说宫中尔虞我诈是常态,但..这未免太过太过震撼。安宁几乎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荣靖王笑着搂住她:“姐姐可是怨我?”安宁看着他的脸,讷讷道:“妾身…妾身不敢…只是…王爷怎么料定有人想要害你?”
荣靖王站起来到窗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哥哥文韬武略无所不能,那场战争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战役罢了。就算被俘虏了,不过是给那国几锭黄金、送些姬妾过去便是,再不好,派兵打回去就是。可居然被杀了头…母妃也派高风去解救哥哥,可居然晚了一步——要知道,就算是处决战俘也该是选个耗时间,怎么这么着急?”高风愣了愣:“所以您的盘算是…竟是本国奸细杀了景阳王?”荣靖王点了点头:“正是。”
安宁和卿云听得云里雾里,安宁略微思忖一番后道:“可又有谁会对景阳王下毒手呢?老太妃虽说得宠,但也不是那种恃宠而骄的人,反倒是明哲保身,按理来说在宫中应是没什么仇家的呀?”荣靖王冷笑道:“姐姐,你素日聪慧,这分钟怎的这样天真?”卿云几乎是背后流了一身冷汗:“王爷是说…景阳王已经被立为太子…”荣靖王点了点头。
一切都不言而喻。
能对太子起了杀心的,只有想要成为皇帝的人。
安宁只感觉浑身发凉,新帝登机五六年,把国家治理得风调雨顺,爹爹还那么鞍前马后地辅佐与他,民间对皇帝的评价也都是个顶个儿的好,没成想,居然背后是这样龌龊勾当!荣靖王看她脸色不好,抱过安宁在怀里哄道:“本王本不该给你知道这些事情,只是如若你一辈子都不知道,到时候万一东窗事发,恐怕吓坏了我的好姐姐。”复又抬头吩咐:“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有咱们四人知晓,连母妃也不能说,听到没有?还有,高风,吩咐下去,那什么马姑娘,就是王妃的表姐,莫要再让她到府上来。暂时还不知道她到底是单纯的又蠢又坏还是另有人授意。咱们一定一切小心。”高风和卿云都连连点头称是。
安慰了一阵安宁后,荣靖王只说还有事情要办,便带着高风要走。安宁觉得心里发慌,喊住他道:“王爷。”
荣靖王回头:“怎么了?”
安宁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问道:“王爷…没什么事瞒着妾身吧?”
荣靖王歪着头笑了笑:“定不敢瞒你。”
只留安宁一人呆呆伫立,心里好似万般云涌。总感觉,似乎还有什么更大的部分自己未曾了解,可这脑中却又似被浆糊堵塞了一般,没有任何头绪。无奈只得作罢,草草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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