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花锦云拼了一条老命,才保下玄戒门的有生力量,让弟子们能顺利撤回云苔渡。
而他和资深的仙长们已经全部死在了蛮荒人手中。
鹤不归看罢心情沉重,默默将战报卷好放回去,道:“可惜了。”
白应迟揉了揉太阳穴说:“玄戒门事变之时,花锦云勉强保下一条命,如今披甲上阵战死沙场兴许是他想要的归宿。”否则残破的身体要拖着如此大的一个门派往前走,不论如何,以那人倔傲心性肯定是不愿的。
鹤不归走到白应迟身后,抹了药油为他揉穴位,问道:“玄戒门还剩多少人?”
白应迟道:“约莫两百。”
想到年幼的花如渊,短短半年经历如此大的人生起落,鹤不归有些于心不忍:“这条路上牺牲在所难免,是我欠如渊的。”
白应迟摇摇头。
鹤不归道:“不止他,为了赢得足够的时间,为了让蚩尤掉以轻心而做的布局,其中丧命的,我都难辞其咎。”
“师弟。”白应迟将他的手拿下,拍了拍,“只要牺牲得有价值,就没人能怪你,凡人的世界往后就看你和玉无缺的了,安生之隅一旦失去,生存就成了妄想,谁又能指责谁什么呢?”
“何况……”白应迟仰着头,笑着看过去,“你们舍下的也不少,有人惜命,有人将名节看的比命还重要,倒是你们什么都不在乎,只做对的事,这很难得。”
“他们吵你,师兄也不好一直避而不谈。”鹤不归笑了笑,“待尘埃落定,师兄只管站在宫主的立场,公正处置便是。”
“怎么处置?”白应迟讶异道。
鹤不归想了想说:“哪怕将我逐出天极宫也是无妨的。”
白应迟瞪他一眼:“胡闹。”
“就当我胡说,你随意一听。”鹤不归笑意渐消,露出些许黯然,他道,“从前师尊问过我,若杀一人能救百人,杀不杀。”
白应迟问他:“你如何回答的。”
“杀。”鹤不归干脆道,“只论结果,我一定杀而救百人。”
白应迟笑道:“如今师弟依旧未改初衷,却有了别的想法?说说看。”
“一人也罢,百人也罢,生死大事都不该由我一人做主。”鹤不归道,“所以不管目的为何,杀了谁都是错的,可这件事须得有人做。”
白应迟点了点头。
鹤不归道:“师兄,有玉无缺同我相伴,哪怕将路走绝,你也不必担心我。”
白应迟终于明白他话里话外到底在绕什么弯子,好笑道:“说这么多,原是要和人双宿双飞,叫我别管你们了。”
“你少些顾虑,我们安心。”鹤不归抽回手,继续给他揉着穴位,“我知道师兄师姐疼我,不想你们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