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疏镜也说不上来不然还要怎么样,她并非觉得玉无缺不好,相反,今天比试一场,印象中那个到处惹事的臭小子不见了。
如今玉树临风,一身本事,不骄不躁的痞样其实挺讨人喜欢的,坐下议事也颇有见底,要么安静地旁听,要么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实在很难同之前那个不是炸炉子就是烧山的人联想在一处。
可即便如此,做姐姐的还是不舍得就将弟弟这么送出去。
跟对方是谁没有关系,她就是单纯舍不得。
白应迟非常理解,也感同身受,他道:“你几时见过师弟愿意让外人住进浮空殿,又邀人一同用膳,席间见巫宫主和萧楼主同他说话,像是也不拘束,想必同住殿中多有往来,相处融洽。”
白疏镜道:“小西确实变得同从前不一样了,开朗了不少,有说有笑的,不总将自己隔在人世之外。”
“这是好事。”白应迟惆怅道,“既有凡人七情六欲,爱恨嗔痴都得尝一遍,小西来凡尘一趟,总不能一直活得没滋没味,有心爱之人相伴,苦也是乐,他应该懂的,你我不能陪他一辈子。”
白疏镜道:“可玉无缺也只是个凡人。”
“是师弟真心喜欢的凡人。”白应迟心痛地强调说,“他做了决定,便是将顾虑抛开了,我只希望他们能开心顺意,其他暂不多想。”
“是我小心眼了,兄长说得对,小西同无缺在一起,他俩好好的就好,其他不重要。”白疏镜摊手耸肩,“小西修为虽高,那个脾气性子还真不是谁都能拿下,有那小子宠着,我也放心。不过兄长,平日最疼弟弟的可是你,我没想到你竟舍得。”
白应迟心说,他早在白令川就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每每见到二人暧昧传情,心中都是狠狠一痛,痛着痛着便生了茧。
那日同鹤不归说开,他突然想明白,自己的这份情谊掺杂了很多,一点朦胧爱意,大半是亲情。
所以在知道鹤不归心有所属之后,他从来没有过要将人抢回来独占的想法。
反而,他愿意去成全。
做不了别的,还可以是独一无二的师兄,是陪他一起长大的兄长,是鹤不归心底最牵挂的家人。
同从前没半分区别,又为何不能成人之美,放放心心舍舍得得地将人交出去呢?
……
星辉浩瀚,深海之滨,此时却再不像从前那般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