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庭芳原想说,他已经痴傻疯癫,问不出半个字,可谁知周玄清痴痴笑了许久,竟然答道:“在我腹中,我怕被人发现,将她挫骨扬灰后,煮汤喝下了。”
众人无不悚然,岳庭芳大怒:“此人早已神志不清,他是胡说八道!”
“岳小公子是不敢相信吧。”张茵茵又问,“周玄清,上清观掌门当初是否知情?”
周玄清喷出一口鲜血,点头:“师兄……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你胡说!”岳庭芳激动得全身颤抖,他同陵玉道长数夜畅谈,这些事从头到尾陵玉没有半点藏私都尽数告知,比起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岳庭芳自然相信将他一手养大的陵玉,听见周玄清将脏水泼向陵玉,他气愤难当,几乎要立时杀掉面前的人,可他不能。
张茵茵道:“陵玉道长非但知情,更不忍苛责同他一起长大的师弟,也就是你,为了保你不死,只得谎称你练功走火入魔关入殿中,又收养岳庭芳以此善后,从头到尾他都在包庇门人,试图将此等罪恶永埋地下!”
周玄清道:“是。”
“你把话说清楚,你把话说清楚!”岳庭芳丢下剑,扯着奄奄一息的周玄清脖颈疯狂摇晃,“爹爹不知情,他保你为的是同门情谊,却不清楚你如何买通药师下药,夺子杀妻,爹爹抚养我长大是在为你赎罪,你怎么可以污蔑他,你怎么可以置他于死地!!”
“有什么区别吗?”张茵茵厉声道,“知道的多与少,有什么区别吗?陵玉道长已经做了选择,他选择隐瞒,让我派圣女尸骨凉在这号称清正不阿的上清观!此等藏污纳垢的龌龊之派,不屠不解我心头之恨!”
岳庭芳理智全无,气得咆哮:“我杀了你!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畜生!”
他抓起剑正要捅向周玄清,「当」地一声被一柄禅杖挡了下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无量斋的方丈,宗焕大师。他只轻轻一挑便打开了岳庭芳的剑,嘴里念着佛号,扶起岳庭芳道:“岳小施主稍安勿躁,在下自会给诸君一个公正的评判。”
许是佛音缭绕能静心神,岳庭芳迷迷瞪瞪地被木青君拉走,宗焕大师并非孤身前来,他身后跟着许多僧人,看手上武器便知是专司刑罚的。
有无量斋在,谁也不可能越过他们私自裁定罪与罚,这便是白应迟留给上清观的唯一退路。
张茵茵一口气哽在喉头,也只得恭敬收剑:“门派恩怨竟惊动了无量斋的大师,当真是叫我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