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让人半点轻松不起来,鹤不归担忧道:“难道古籍记载中,没有另一个「兵主」的可能?”是什么上古邪祟或是冥灵妖魔都好,最糟糕便是此兵主唯蚩尤一人。
人人常说,天道面前,凡人如蝼蚁。
而在蚩尤面前,他是个曾让万神陨落的战神,仙家都不过是蝼蚁,凡人只配做垫脚泥沙。
“多半是他。”白应迟道,“要做成这样的大事,也只可能是他,别说古籍,我连街边话本都没放过,上下几千年翻了遍,整理出一段关于蚩尤的往事,待我去血枫林查证后再同你细说。”
见鹤不归脸色阴沉,白应迟又补充道:“不必太过担心,即便真是蚩尤本尊,他如今的能为也同记载的大相径庭,连姬瑄这个凡人的城门都开不了,可见今时今日的蚩尤也不是那般不可战胜的。”
鹤不归心下一宽:“师兄早去早会,诸事当心。”
“你就别操心我了,我不在时你也别瞎跑,就在灵枢宫养着,昨日你要的那些器具让空知尽数搬来便是。”白应迟道,“微缩城池做好之后,模拟五行龙脉运转,若真窥得一点天机,便能先发制人。”
鹤不归只是随口提过,白应迟一点就通,连符合五行的灵力宝物都一并为他准备好了。
鹤不归乖巧道:“多谢师兄,你何时走?”
“现在。”白应迟长袖一甩站起身来,他按着鹤不归的肩让他坐回去,“不用送了,最多七日我就回来。”
白应迟两手一背,潇潇洒洒踏入院中。
宽袖长袍的天极宫宫主在漫天飞花下一样是俊朗无双的如玉公子,鹤不归注视着他的背影,吹奏洞箫相送,沙哑呜咽的音调并不哀愁,透着春花秋月的浪漫和期盼。
白应迟忍不住回头看来,只见廊下公子盘腿吹奏,嘴角带笑面若桃花,比任何时候的他都还要动人,就因为鹤不归是发自内心的高兴,白应迟连他星宿呈凶,恐会伤及亲近之人的事都没忍心提。
“小西,师兄还想问你一件事。”白应迟朗声道。
萧声止歇,鹤不归抬眼看过来:“嗯?”
白应迟纳闷道:“你到底喜欢那小子什么呀?”
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哪里不好,还同师弟相伴数十年,有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情分,何以会被横空出世的玉无缺生生将人抢走了。
心里苦,想不通。
鹤不归愣了下,脱口而出:“我不知道。”
他又兀自笑了下说:“处处有毛病,说不上哪里好,可就是喜欢。”
这便是真的动心了。
“罢了罢了。”白应迟转身扬起手挥了挥,酸不溜就又真诚地祝福道,“等那小子回来,让他好好来拜见我,我家小西可不能轻易就送出去,须得过了我这关才行。”
鹤不归笑着点头:“知道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玉无缺,还不知道回去要面对虎视眈眈痛失所爱的白应迟的质问,他照旧给鹤不归写信,每日虽闲在客殿却也不是无事可做,勤奋修炼,并且借口要去无人之地练剑术为由,几乎将上清观境内山林都搜了个遍。
这日古藤灯终于亮起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