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缺跟在屁股后面收拾:“我房里啊。”
鹤不归:“拿来。”
玉无缺替他把外袍脱下:“都几点了, 师尊早些睡。”
鹤不归抱着手炉,坐在椅子上道:“有本书就剩个尾巴,我看完才睡,拿来。”
玉无缺不动,鹤不归无语,僵持了会儿他先软了态度, 竖起食指保证道:“为师就看一炷香。”
玉无缺盯着那根细长的指头差点笑出来, 只好回房把袋子都扛了过来, 又多抬了几盘茶点, 苦口婆心地交代:“就一炷香,师尊莫诳我,到点儿了我看你窗户熄没熄灯, 伤风丸吃了么?”
“吃了吃了, 你赶紧走。”鹤不归嫌他啰嗦,指指门,“这几日赶路辛苦了, 明天多睡会儿。”
门轻轻掩上, 鹤不归仔细听了会儿动静, 确定隔壁屋也关上门,他特地点了一炷香烧着, 这才慢条斯理地宽衣沐浴。
雪天冻得手指不灵活, 做出来的东西就不精细, 鹤不归窝在木桶里把手泡得红通通的才起来擦水,湿了的头发随意一束,挽起袖子,他坐到桌前将工具一一摆出来,开始冥思苦想。
他才不看什么书呢,臭小子过生辰,自己既然知道了,当然得送个像样的礼物,以犒劳这段时间某些人过度的嘘寒问暖。
可是送他什么好呢?
天下奇珍,鹤不归一双巧手都会做,但只有一夜的时间,大宝剑是锻不了了,厉害的法器也必须有浮空殿的熔炉才能炼,修行可用的物事无法做,那只能做些贴身穿戴的。
鹤不归手杵香腮,继续琢磨。
贴身穿戴的,衣裳、鞋履、锦囊、手帕、头绳、玉佩,这些物件做来简单,可未免有些儿女情长,他身为师尊,送这些合适吗?自己吃穿用度倒是从小由璇玑长老亲自做来,可璇玑长老就像自己的父亲,送什么都不奇怪,轮到自己去送,鹤不归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况且他一个大男人,半夜偷鸡摸狗地穿针引线,让玉无缺知道了岂不是要闹笑话。
那便只剩头冠了。
玉无缺家世清贫,观夏又不是个讲究的人,他头上那顶素银冠戴来戴去从来不见换新的,做顶新的头冠给他正好。
男儿十五束发,二十及冠,也是可以行束发礼的,师尊送这个恰到好处。
等想好做什么,一炷香时间已经过去了。
鹤不归起了一层隔音结界,将房中灯火尽数熄灭,就这么黑灯瞎火地坐着等,过了会儿,隔壁果然开了门,人影偷偷摸摸挪近门前,见灯火熄了,又偷偷摸摸地摸回隔壁,鹤不归无奈地笑了笑,掏出夜明珠摆上,正经开始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