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易被噎得说不出话,只好恨恨道:“上仙敢不敢跟在下赌一赌?”
“赌什么?”
“以三月为期,那小子若在浮空殿没有闹出任何事端,安分守己,我便信了上仙的法子管用,不再找你要人。若他闹了,便把他交还给我管教。”
三个月后大会早就开完了,想来要查的事也定有眉目,哪怕玉无缺赖着不肯走,鹤不归也会八抬大轿把他请下山去。
鹤不归果断道:“好,以你之言,赌便赌。”
“望上仙说话算话,告辞!”
薛易气急败坏地走了,鹤不归见他走远才隐在竹帘后默默轻笑起来,抬起的杯盏挡掉了太微上仙难得一见的笑意,方才那些浮夸恶毒之言,就替玉无缺在他欠下的巨债中抹掉一笔就是了。
鹤不归哪有驯服别人的心思,更无意同谁抢徒弟,故意放话惹薛易着急上火,不过是今日场面难得,需得做场好戏,给外人看的。
底下推杯换盏的道门翘楚他一个都信不过,没别的原因,单纯就是不熟。
魂术始作俑者没找到之前,玉无缺只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过活,但浮空殿确实是没有第二个活人住那么久过,流言纷纷,从最初的犯错被罚演变成了某个弟子天赋异禀才得上仙另眼相看。
多事之秋,流言和目光不能过于集中在玉无缺身上,只当是鹤不归起了性子,非要刁难便罢了。
空知斟满酒也笑起来:“长思真人痛心疾首,却不知此事若问玉公子,他定然是头一个不愿走的。”
愿不愿随便,反正我没虐待他。
鹤不归饮下一口酒,自信道:“这个赌约,薛易要输。”
“主人说的是,玉公子在浮空殿谨守宫规,安分沉稳,长思真人输定了。”
宫宴接近尾声,天极宫侍从贴心地给各家道门送去祈福用的天灯,白应迟钻进隔壁竹帘,正好看见鹤不归捏着笔沉思。
“师弟要写什么愿望,给我看看。”
天灯上还是空的,鹤不归杵着香腮,把笔杆子夹在鼻下发呆。
他想许的愿望实现不了。
应该许的愿望,诸如白应迟年年所写的“社稷安,苍生济”,又实在不必废这笔墨,许不许愿妖魔邪祟都少不了,写不写下,有他们这些修道之人守护,安济天下终归是分内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