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悦更加不明白了。
“你们人鱼的口味真奇怪。”他嘀咕道。
“是啊,很奇怪,”白简倾身,他们之间相隔并不远,所以白简倾身,伸手要摸到斯悦的脸也并不艰难,斯悦也没躲闪,白简眸子里含着笑,“我怎么会喜欢上一只满口脏话的人类幼崽?”
斯悦:“……”
虽然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溺水时说了什么,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估计把大海他十八辈祖宗都骂了个遍。
他没有究其原因,他只是震惊,不可置信。
因为不管是十六岁,还是现在,他和白简之间除了两个物种之间的差异,还有家世上无法跨越的鸿沟。
“那你,怎么不早说?”斯悦低头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为什么还有五年的协议期?”
“你会跑。”白简轻飘飘地说道。
斯悦:“……”那还真说不定,他还真做得出来。
“现在呢?你为什么觉得我现在就不会跑了?”
“你舍不得。”
“要是五年的协议期到了,我还是对你没感觉,怎么办?”
“虽然这个假设在现在已经无法成立,但我愿意回答阿悦这个问题,”哪怕斯悦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孩儿,还是人类,白简和他说话时,依旧将他放在与自己平等的地位上,“我的寿命没有尽头,阿悦呢,阿悦如果无病无灾,或许会到一百来岁,我会将协议期,延长至五十年,八十年,一百年。”
斯悦张了张嘴,过了几秒钟,才发出声音,“我以为你会很大度地让我去寻找我自己的幸福。”毕竟白简这么温柔。
“这是你的错觉,”白简弯起嘴角,“我没有那么大度。”
斯悦再一次失声。
“哦……”
“说了这么多,阿悦呢?”
“我?”斯悦靠在了沙发上,瓮声瓮气道,“这不明摆着嘛,我要是不喜欢你,我昨晚就跑了。”
白简:“……”
换而言之,要是他不喜欢白简,他根本想不到他和白简平时相处的时候那些细节,也懒得去想。
“这个,”斯悦将兜里的袖扣掏出来,放在了茶几上,钻石碰上大理石,发出清脆地一声轻响,“我昨天晚上就想给你的,但当时的情况……我没顾得上。”
白简将袖扣拿在指间,半晌,他掀起眼皮,“谢谢,我很喜欢。”
“你呢,你说也有礼物给我。”
白简给他的是一条手链,黑色的,中间绞着一缕白色,看着很秀致清雅。
斯悦这时候脑子突然通了,他惊讶道:“你的头发?”
白简轻笑,“看出来了?”
编在一起的这缕白色,比其他几条黑绳要柔软,翻着淡淡的一层银芒。
斯悦想起来白鹭说过,人鱼的头发是不会自然脱落的,哪怕是老了死了,要么剪断,要么硬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