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想错了。”容十涟木然将他打断。
谢恒颜愕然抬眼:“……什么?”
容十涟嘲道:“给他下毒手的人,可不是我。”
谢恒颜:“……”
容十涟见他沉默,便顾自问道:“你知道陈琅原是什么人?”
谢恒颜刻意别开脸,显然不想与她多言。
“他中的不是毒……是蛊。”
容十涟探手入袖中,取来一枚小巧的瓷瓶。瓶塞旋开,即刻自里钻飞出一只紫灰色的蝴蝶,甲盖般大小,正于容十涟指间展翅扑腾,来回绕飞。
“倘若我将一切和盘托出,你也许根本不会相信——陈琅生母,曾是当年出身容府,我大哥身边一介寻常婢子。”
“你在说什么?”谢恒颜怔然道,“陈琅不是……陈老船匠的儿子吗?”
“那婢子生性浪荡,与外人勾结私通,方生下此胎孽种,连夜逃离容府,妄想与我容家断绝关系。”容十涟的神情充满了鄙夷不屑,“殊不料,我大哥用人素来谨慎,但凡他府邸中的婢子下人,全数由此毒蛊加以掌控。至于解药,则以毒发周期定时发放——而那婢子在外奔逃多年,周身毒素积蓄已久,事后毒发之际,想必死状尤为惨烈,多半也是将陈琅吓成痴儿的原因之一。”
谢恒颜道:“可这与你又有何干系!”
“当然有干系!此蛊扎根活人体内,由其子女代代相传,毒发时全身溃烂,锥心之痛绝非常人能忍受!”容十涟抖了抖手腕,指间紫蝶应声翩飞,“而这毒蛊解药,于我容家兄妹人手一份……你说与我有没有干系?”
谢恒颜愤然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陈琅还是死了?”
容十涟:“因为……他不听话。”
“你……”谢恒颜登时愣住了,“你说什么?”
这时容十涟却耐心蹲下来,蹲到谢恒颜身边,微微笑着望向他道:“小妖怪。”
谢恒颜:“?”
“当初我说,我是为摆脱家族追杀,才会出逃落难,来到这座岛上。”容十涟笑道,“这些话,是我骗了你们,也骗了纳哥。”
谢恒颜神情紧绷,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却许久没能说出一句话。
容十涟说:“那个东躲西藏,忙着躲避容府追捕的,其实是陈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