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斟简直快气笑了:“他让你不说,你就真不说了?从冬至到现在,瞒我好几个月,你们都知道他不舒服,就我一人被蒙在鼓里?”
“是我没提醒你吗?”容十涟同是怒道,“我明里暗里说过好几次,你有没有放在心上?”
印斟方想反驳点什么,容十涟却吼他道:“你没有!”
“所以你们男人,全都是些愚蠢的混账!你也是,纳哥也是!小妖怪是我的朋友,他出这样的事情,你们非逼得走投无路了,才想到过来喊我!”容十涟红着眼睛喝道,“怎么,我一个容府的人,对妖怪的了解不比你们要多得多?”
印斟:“……”
“没话说了吧!”容十涟嘴巴厉害,向来都是以理服人,乌纳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印斟便更不存任何竞争的余地。
“说真的,印斟,我觉得你这人……简直就是糟糕透顶。明明是成道逢一手养大的徒弟,你为什么要带着一只妖在身边,让陪你一起同甘共苦?”容十涟无不愤懑地道,“你有没有问过妖怪是什么感受?讨厌的时候,就拼命地踢开——等慢慢喜欢上了,便将他重新捞回来,当作你的一具玩物?”
“我没将他当作玩物。”印斟凉声道,“我承认,我对不起他。但我没有对不起你,乌纳更没对不起你,你不必将这些怒气撒在我身上。”
容十涟嘲讽道:“我没说错吧?你们璧御府的人,多半是群冷血动物,都不知道如何与妖相处。”
印斟目光微凝,倏而发出最后的警示:“如果你今天过来,只为针对我和我师父发表一通意见,那你现在可以走了……你说的话,我不喜欢听。”
“可我若是说……”容十涟赫然挑眉,望向二人身后昏睡的傀儡,“我有办法救他呢?”
印斟道:“那麻烦你去救,我自知无能,绝不多言。”
容十涟抬起冷漠的眼,与半空当中,与印斟对视片晌,期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仿佛已形成一种无声的默契。
待得须臾过后,容十涟自觉上前,跪坐到谢恒颜的旁边,令道:“给他脱衣服。”
印斟:“?”
“脱啊!”容十涟回头道,“你不来脱,难道等我动手?”
印斟愣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利索地跪上前去,开始着手去拆谢恒颜的衣带。
“……你怎么知道,他业生印的位置?”印斟只觉太阳穴在突突跳个不停。
他一直以为,像这样致命的弱点,谢恒颜只会让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知道。
比如谢淙……还比如他。可现在竟连容十涟也知道了,谢恒颜难道真把这疯女人当成好姐妹看吗?
“我不知道具体在哪儿,他只说在心脏那块地方。”容十涟三五下除去谢恒颜的外袍,目光凝重,时刻不离谢恒颜的心口,“他说这妖印是后天缝合上去的,位置不正,一直没能与身体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