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迟疑犹豫间,谢恒颜在身后唤他道:“印斟!”
印斟还没回过头,谢恒颜已是飞扑上前,将方才乌纳送的大串鱼肉举起来,全都系到自家男人的脖子上,一连绕了好几大圈。
“……”印斟黑脸道,“做什么?行……行了,别往上挂,给我拿!”
“挂着嘛挂着嘛,人家给的满月礼,都挂你身上,沾点喜气,图个吉利。”谢恒颜说着,踮起小脚,又亲了印斟一口,“待会儿你顺路,把它们都拿回家去,朝向阳的地方挂着晒,这样再隔一两个月,会越晒越香的。”
……谁想沾她的喜气?而且也看不出她有多吉利。
印斟“嗯”了声,微皱了眉头,就要将那鱼肉从脖间取走,谢恒颜却伸出爪子,摁在他手腕两边,凶巴巴地说:“你要敢拿下来,咱们现在就绝交!”
“总拿这话威胁我。”印斟有点不高兴了,“……绝交能当衡量这事的筹码吗?”
“啊?不能吗?”谢恒颜浑身一弹,立马将手松开,乖乖举到一边,“我就说着玩玩,不会真同你绝交的!”
印斟却格外严肃道:“这样的话,不能随便挂嘴边玩。你若真的喜欢我,往后便不要再说了。”
“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谢恒颜整个人都傻了。他又不懂,原来玩笑不是乱开吗?
看来,在当朋友和当伴侣之间,还是存有很大的差异。至少先前做朋友的时候,印斟不会拘泥这些细节。
谢恒颜睁大迷惑的双眼,诧异地看着印斟,那神情倒让印斟先慌起来了,第一反应也是举起两手,投降似的问他:“……我没凶吧?”
“没有、没有。”
谢恒颜挠了挠头,适才想起什么,又推印斟道:“你快去搭架子,别杵着浪费时间!”
印斟完全虚了,只知道问他:“那……你没生气?”
“干嘛生你气,我有病呀?”谢恒颜正说着,又一次踮脚,将那串鱼肉从他脖间取了下来,“是我不好,绝交的话,以后不会说啦。”
印斟愣了,随即问道:“你不给我沾喜气了?”
谢恒颜无所谓地说:“不沾了,都是迷信。”
“……”经他这样一说,印斟反又不好意思起来。
从某种意义来看,谢恒颜是一只非常浪漫的二愣子傀儡,生活里充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好幻想——而印斟就是那强行打碎他的幻想,还要硬将他拉回冷漠现实的薄情利刃。